此时的临湘县府衙里,早就热闹非凡。
廷掾部的典田掾、劝农掾、期会掾、府库掾、录事掾等早已抵达。
诸曹部的田曹、户曹、兵曹、保质曹、尉曹等人员也已尽数到位。
周仪来的不早不晚,找了个位置坐下。
旁边就是典田掾郭宋,像殷连这样的劝农掾则在周仪背后的案桌后坐定。
至于尉曹蔡仲,坐在周仪前面。
可见府衙里的座位,基本上是按照官职落座的。
诸曹部人员在第一排,廷掾部人员在第二排,乡里的劝农掾在第三排。
临湘侯国虽然只是一个县级国,但参会人员众多,从屋内坐到了屋外。
庭院里也摆起了一排排案桌,悉数坐满了人。
“临湘县没这么多吏吧?”
周仪问旁边的郭宋。
郭宋小声回答:“来了位贵客,坐在庭院里的身影,是跟着贵客来的。”
贵客?
周仪暗暗沉思。
想必是了不得的人物,不然也没有资格参与今日这场宴会。
因为这场宴会跟寻常宴会不同,据周仪了解,今日在场的,八成以上是步侯的人。
剩余两成人员里,一成是效力于至尊孙权的人,比如田曹区荣。
还有一成,大概就是那位贵客的人了。
这场正旦宴会从中午时分便已开始,临湘侯国相郭君说了几句象征性的话。
“夫元者,始也;一元肇始,万象更新。”
“夫旦者,晨也;日出东隅,天布祥云。”
“夫元旦者,一年初始之日也;天降福泽,大地回春。”
“今日元旦宴请诸君,把酒言欢,只论风月,不谈政务。”
简单说上几句之后,郭君便示意大伙可以开怀畅饮了。
现场觥筹交错,欢声阵阵。
年纪大一点的吏员感慨年华易逝,说些鲜花易萎,时代更替,白发红颜的唏嘘话。
稍年轻一点的则踌躇满志,论霸王封地、谈高祖赐官,高谈阔论不止。
从中午到傍晚太阳下山,宴席未散,临湘府衙里又点起了盏盏灯笼。
火光之下,一片灯火阑珊。
在这期间,周仪一直在找所谓贵客的身影,却始终不见。
郭宋告诉周仪,说贵客在国相郭君背后的屏风里。
周仪旋即皱眉,怎么,不敢见人?
加上劝农掾殷连、典田掾郭宋、尉曹蔡仲屡屡找周仪喝酒,周仪便不再执着谁是贵客的问题。
酒水喝多了,话就容易多起来。
不仅是周仪等人多话。
其中,田曹区荣站了起来,面向周仪。
“近段时间以来,周录事在侯国里可谓是大放光彩,文武双全,时人无不称赞。”
“又传闻录事向来有急智,元旦佳节,可否让诸君开一开眼?”
此话一出,周仪还没回答。
一旁的尉曹蔡仲便呵斥一声:“区荣,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蔡仲跟区荣向来不对付。
两人是平级关系,蔡仲从不给区荣好脸色。
区荣却不理会蔡仲,依旧自顾自说道:“此前荣在观摩录事,见录事频频东张西望,似乎在找谁?”
“可是在找今日贵客,欲攀谈关系?”
田曹区荣这般说话,使得坐在上首位置的临湘侯国相郭君顿时皱眉。
一旁的丞丁琰正欲起身,被郭君拉住。
当事人周仪直面区荣,笑道:“仪本就一介新吏,又是首次参与府衙正旦宴会,好奇张望有何问题?”
周围众人纷纷符合,说可以理解,他们当初也是这般模样。
见周仪如此化解,区荣又把话题重新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