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重贵,太原府太原县人,晋高祖石敬瑭的养子,后晋末代皇帝。生父早亡,少时谨厚,为石敬瑭所爱。石敬瑭叛唐南下时,留守太原,掌管河东事务,稳定后方。石敬瑭称帝后,历任开封尹、东京留守,政绩平平。安从进叛乱,石重贵出兵果断,即平襄州之乱。石敬瑭去世,石重贵于柩前继位,不顾晋辽国力差距,力排众议,对契丹强硬地“仅称孙不称臣”,拒绝再臣事契丹,随后又多次挑衅契丹。在两国的野心家怂恿下,契丹大军以杨光远为内应挥师南下,进逼黄河沿线,石重贵亲自领兵北上,于戚城、马家渡击败契丹军,逼迫其在澶州与后晋军展开决战,契丹兵败北去。契丹再度南侵,石重贵亲征,后晋大军在阳城附近的白团卫大破契丹,契丹国主仓皇北逃。多次遣使称臣求和无果后,下诏举全国之力北伐,然而主帅杜重威惧战叛降,致使后晋防线全面崩溃,契丹军队长驱直入,占领后晋都城,石重贵出降,后晋灭亡。随后石重贵被流放黄龙府,病死,辽景宗追封他为晋王。
石重贵,出生在太原汾阳里,本为后晋高祖石敬瑭的侄儿,生父石敬儒,曾经做过后唐庄宗李存勖的骑将,早逝。石敬瑭爱重石重贵,遂将他收为己子。少时谨言慎行,质朴纯厚,深得石敬瑭喜爱,到各地镇守都让他跟随前行,曾把诸多事情委托给他办理,但石重贵生性爱好驰马射箭,颇有沙陀祖辈之风。
石敬瑭在晋阳举兵叛唐,后唐大军围攻太原,石重贵或出谋划策,或冒矢拒敌,石敬瑭愈发看重这个义子。石敬瑭以向契丹国主称子和割让燕云十六州为代价,向契丹求援,契丹国主发兵五万大败围城的后唐军队。石敬瑭离太原赴洛阳夺取帝位,临行前在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的推荐下,选择石重贵留守太原,授以北京留守、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徒、行太原尹,河东节度使。
成德节度使安重荣有反意,石敬瑭借巡幸邺都准备讨伐事宜,离开东京前任命石重贵为东京留守,改任广晋尹,进封齐王,并留下十数通空名宣敕给石重贵,以备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谋反。安从进叛乱进攻邓州,石重贵立刻派遣张从恩、焦继勋等大将出京讨伐,成功平定安从进之乱。
石敬瑭,生有六子,五子早亡,仅剩幼子石重睿一人。石敬瑭病重之时,曾在宰臣冯道独自奏对时,命近侍将石重睿抱起放到冯道的怀里,希望冯道能在自己死后,扶立幼子为帝。
石重贵即位前,后晋的形势并不乐观,契丹凭扶立石敬瑭之功,挟制中原,频频插手后晋内政,契丹朝内卢龙节度使赵延寿等人多次劝说耶律德光攻打后晋。后晋的南面有吴越、后蜀、南唐等割据政权,南唐和后蜀和契丹关系密切,而北面失去燕云十六州的屏障,中原大地暴露于契丹人的马蹄之下。后晋统治集团内部矛盾重重,加之连年的旱、蝗、涝、饥,饿殍遍野,藩镇主帅肆意盘剥民脂民膏,境内民怨沸腾,政权内外交困,危机四伏。
石敬瑭于邺都保昌殿病逝,冯道与当时掌握禁军实权的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以国家多难,宜立长君为由,拥立二十八岁的石重贵为帝,石重贵于石敬瑭柩前即皇帝位。
石敬瑭时期,后晋与契丹保持着“君臣—父子”式的藩属外交关系,每年向契丹缴纳30万帛的岁贡。石重贵即位之初,众大臣基于两国实力,劝其保持隐忍,继续上书“称臣称孙”,避免两国交战,只有权臣景延广力主向契丹国主“只称孙不称臣”,石重贵最终采纳景延广去臣称孙的方案,,派遣判四方馆事朱崇节、右金吾大将军梁言出使契丹,并上书称孙,不称臣。
石重贵大赦天下,除放蝗灾州县的租税,同时对各藩镇郡守加官赐爵,厚赏近臣。冯道多次上书请求恢复枢密使一职,石重贵都没有允许。契丹多次遣使慰问、致祭石敬瑭、以及交涉两国藩属关系。朝廷收复襄州,安从进于城内自焚,朝内为安抚人心,下旨消减襄州赋税,赦免从逆,安抚赏赐吴越国王钱佐、闽王福建节度使王延羲。对之前叛乱的襄州消除治州,降为防御州,直属京师,打压山南道藩镇实力。
期间后晋和契丹仍保持一定频率的外交往来,契丹对于石重贵脱辽自治的政治转向非常不满,遣使问责,石重贵则放任景延广进一步的挑衅行为,景延广傲慢无礼地对契丹使臣说:“先帝是你们北朝(契丹)册立的,但现在的皇帝是中原人拥立的,称孙做邻国就可以了,没有称臣之理。如果契丹翁皇帝不满意,可以派兵来攻打,我们晋朝有十万口横磨剑,不要最后打仗的结果是爷爷打不赢孙子,让天下人笑话!”此外,景延广还游说石重贵囚禁契丹回图使,杀害契丹商人,抢夺其财物。
石重贵称孙不称臣的一系列,激进外交策略导致两国关系迅速恶化,耶律德光认为后晋有脱辽自立、强大难制的发展趋势,加之其进取中原的野心,两国野心家的鼓动,两国开战已成必然,而青州节度使杨光远的谋叛,与通敌成为两国大战的直接导火索。
单州刺史杨承祚夜开城门逃往其父杨光远治所青州,后晋朝廷接到信报后,立刻派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郭谨领兵到郓州布防,以备契丹入侵和青州叛乱。杨光远有谋叛之象更加明显,朝廷再派左领军卫将军蔡行遇增兵郓州,并遣官员巡检黄河南岸至黄河入海口一带。郓州作为位于东京东北的水陆要冲,是防御青州之敌的军事重镇,晋军增援此地,是为保都城无虞,而加强黄河下游巡检,则是为切断杨光远与契丹的联系。石重贵诏令河北道和河南道的多位节度使、大将进京筹划与契丹作战事宜。
杨光远勾连契丹反叛,派兵攻打淄州,抓获刺史翟进宗后固守青州,契丹大军以骑兵为主,采取“东西两路并进,协同作战”的灵活进攻方案。西路为偏师,作为牵制作用;东路为主攻方向,以渡过黄河,攻取东京为战略目标。东路又分为两线,西线围绕戚城—澶州争夺,东线则围绕对于郓州的争夺。
契丹东路军前锋赵延寿、赵延昭率领骑兵五万入境,兵锋已达甘陵,在后晋内奸贝州城守将邵珂的帮助下,一举拿下后晋的粮草重地、水路要冲贝州,然后驻扎于黄河北岸之南乐。西路契丹军队由安端率领,自雁门关南下,围攻忻、代二州,以牵制后晋河东力量。石重贵任命北京留守刘知远为幽州道行营招讨使,率领恒州节度使杜重威、定州节度使马全节及其本部30万兵马,对抗契丹西路偏师。刘知远等人与敌军在秀谷爆发激战,后晋军杀敌三千,活捉五百,捕获敌将十七人,契丹西路大军溃散。
东路大军由耶律德光亲自率领,进犯沧州、恒州、邢州。早在贝州陷落消息传回朝廷时,石重贵就遣使去向耶律德光求和,但因两国开战,使者无功而返。朝廷随后以高行周为北面行营都部署,以符彦卿、皇甫遇分别为马军左、右厢排阵使,王周、潘环分别为步军左、右厢排阵使澶渊黄河一线御敌。
石重贵随后留下李周为东京留守,任命侍卫马步都指挥使景延广为御营使,伴驾北上亲征。由于契丹多次进犯黎阳,石重贵先派右武卫上将军张彦泽等,率领三千精锐骑兵抵御契丹骑兵。耶律德光任命赵延寿为魏博节度使,围攻邺都,自己率三四万铁骑人在元城设立中军大帐。石重贵任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守贞为前军都虞候,自己率军驻扎在澶州,准备抵御契丹军正面进攻。石重贵再次派使给耶律德光去信,请求重修旧好,耶律德光回信说:“两国开战已成定局,不可改变。”
后晋派兵驻守黄河沿线要津麻家口、杨刘镇、马家渡、河阳。耶律德光决定充分利用骑兵机动优势,分兵两路,亲率领主力直接南下,自澶州一带强行渡河,直取东京;命从弟麻答向东进攻,渡过黄河后与杨光远合兵,再转向西南,奔袭东京。
麻答率军围攻博州,刺史周儒献城投降,与杨光远一起领契丹大军在马家渡渡河,而晋军主力此时集中于西线的澶州一带,郓州兵力有限。当时,镇守郓州附近汶阳的郭谨收到契丹渡河的消息后,只能派左武卫将军蔡行遇率领几百骑兵奔赴马家渡截拦,反被伏兵击溃。契丹军在周儒的帮助下,已有小股军队抢先于马家口渡河,营于东岸,攻郓州北津,以应杨光远。
郓州是黄河防线被突破后,晋都东北唯一可据河防守的城池,身处澶州的石重贵只能分兵救援东线,“遣义成节度使李守贞、神武统军使皇甫遇、陈州防御使梁汉璋、怀州刺史薛怀让将兵万人”,沿黄河水陆并进,力图趁契丹军在黄河东岸立足未稳时进行阻截。
由于西线后晋军队的分兵,御营使景延广又要求西线的后晋军队,各守本部,不能互援。西线辽军抓住机会,进行第二波进攻,围高行周、符彦卿及先锋指挥使石公霸于戚城,石重贵亲自率军救援戚城,迫使契丹解围而去。西线晋军在戚城击退敌军后,支援东线的李守贞等也于马家口大败契丹,摧毁了渡河部队所筑的营垒,契丹军队损失惨重。契丹进行渡河作战时,杨光远也派兵西进,企图与契丹东路军会师,但亦受阻于郓州,而在契丹西南面的吐蕃首领李彝殷也出兵四万,从麟州北上侵袭契丹,骚扰契丹后方。经过两个月的交锋,契丹东西两线进攻皆受阻,遂集中兵力于西线,准备与晋军决战于澶州城下。
耶律德光先假意从元城撤退,实则埋伏于古顿丘城,准备等杜重威率领的恒、定两州兵马与后晋东路军合兵时,以骑兵优势在旷野之地一举歼灭后晋所有主力。然而,因为连日大雨,后晋军队守城不出,契丹军队反而人困马乏,耶律德光采纳赵延寿的建议决定主动出击,夺取澶州德胜渡的浮桥后抢渡黄河。耶律德光率军十万横陈于澶州城北,石重贵率军出战,两军交战一整日,互有胜负,死伤惨重。契丹军先退去,随后契丹兵分两路,一路烧杀抢掠北撤归国,第一次契丹南侵以失败告终。
契丹撤退后,石重贵于四月安排完对契丹防御和封赏众人后,返回东京。令李守贞率步骑二万讨伐青州杨光远,张从恩等进攻贝州赵延昭,赵延昭放火烧城,劫掠一番后弃城逃回契丹。契丹频有兵马寇边,石重贵命刘知远、杜重威等十五将抵御契丹。代州刺史白文珂于七里烽大破契丹,斩首千余级,生擒将校七十余人,克复青州,杨光远等投降。
契丹耶律德光与赵延寿领全军南下寇边,围恒州,分兵攻陷鼓城、藁城、元氏、高邑、昭庆、宁晋、蒲泽、栾城、柏乡等县,前锋至邢州,河北诸州告急。
石重贵因病未能亲征,诏张从恩、马全节、安审琦率师屯邢州,赵在礼屯邺都。耶律德光大军屯于元氏,契丹军队较首次入侵,兵力更胜,石重贵命张从恩率军稍退,以避其锋芒。然而,后晋军队畏敌如虎,这一后退避敌的命令致使后晋军队向南大溃逃,一直逃到相州都无法恢复军队的正常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