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听到白翎的话,一脸讶异。“为什么?”
白翎微微笑:“伯父,其实我认为我和您是一类人,纫姿当时不顾一切去西美利坚,要完成她自己的梦想,假如您当时不顾一切阻拦,她现在还能在西美利坚享受自由与阳光、空气与音乐吗?这同样也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爱的表达吧,放手或许能成就更好的一个人。我们虽然都在给人以压迫感,却也会给人预留了充足的个人空间。我们并不是那种看上去给人留了很大的余地,实际上却做着寸土不让的事情,这样的人我们不都很厌恶吗?”
“我...”教授凝语了。
“正因为您爱纫姿,所以才会放手,钱规哲替代她成为您想要的人,也许才是一个更好的故事。因为相比而言,钱规哲是愿意走在这条道路上的。”
白翎笑道:“别忘了,伯父,我太理解你们这样的人,为学术疯狂,且沉浸其中,我在崇正学堂的那个同学,您的同僚,钱规哲的老师,国科院的张猛教授,那个从小就为科学痴狂的人。钱规哲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基因也许注定了,但您的引导才是关键。而小羽毛,我觉得吧,像我,相对感性,就好像这么多年,您支票上填入的金额越来越大,但对我却越来越没吸引力。伯父,我见过一个拥有很多资产的亿万富翁,在他罹患癌症的时候,金钱对他的疾病和痛苦也许会在相对时空里略有改善,但人终究改不了死亡的结局,且把痛苦的时空都拉长,从一个小缩影来说,金钱到死都在折磨人。”
教授想说些什么,上车前,欲言又止...
上车前,教授转过身狠狠拥抱了白翎,然后打开车门,又关上,坐在后座给了白翎一个温和的眼神,然后示意司机开车。
白翎望着教授渐行渐远的汽车,回想起了那些往事。
十五年前...
“人如三节草,不知哪节好。”白翎的外婆从小念叨的一句词儿。
现在这个世界,从某方面来说,是一个从不间断的贸易市场,会有公平的交易,而大多数是不能恪守平等的原则,特别是对于华夏国的浙西省和浙东省来说,尤为如此。
这里是华夏国的经济中心,也是物欲的穹顶。最基础的交易是米面粮油掩盖下的温饱问题,决定了人的求生欲;高阶一些的交易是为了满足更多的财富欲望,这是人内心对安全感初级的挣扎;再高阶一些则为订制、独特、稀缺和限量的物品,显示了人对权威地位的索取和需求。
最后,也是极少人会进行到的一层,就是人对基因的改良,而这种改良,并非通过科技手段对人自身的基因做出调整,而是将他人优秀的基因与自有基因结合调整,更多地去实现和延续自我价值,这种就是“基因觉醒”。在普通人看不到的穹顶,很多看似匪夷所思,细究则合理的事在发生。
十五年前,白翎刚大学毕业不多久。与华夏国同期大部分的青年人一样,讲时代情怀,有幸福感,随着华夏国的快速发展而成长。白翎这代人出生时,华夏国因为一些天灾人祸,导致整个国家动荡,华夏国上层考虑到再不变革,那么人民就要再一次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于是华夏国举国开始轰轰烈烈地改革,华夏国民也努力工作,在经历了迷茫、焦虑和踉跄后,华夏国从此摆脱了低潮时期,达到了国家发展的高潮,物质生活也越来越富足,靠着一代代人的努力和积累,整个华夏国迎来了“黄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