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疲惫的眼神突然透出一阵光，接着就黯淡了下去，顿了顿回答道：“教授，嗯，伯父，多年前我回答过您同样的问题，可能我的回答依旧没变，变的无非是通货膨胀，还有就是您依旧是那么为晚辈们考虑，钱规哲也长大了，我以前就说了，优秀基因的传承和金钱无关，万一他长大后知道有这么个故事，那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场人生事故，为了他我都不应该收。”

教授放下了手里一款叫天才的雪茄，双手合十，揉搓了几下，略微有不安，却又多了几分欣慰，慢慢张口道：“我没看错你啊小白，但是你这样的表现让我情绪很复杂，我甚至有时候会睡不踏实......”

教授端起小圆桌上的水晶威士忌杯，挨着把手斜坐在小沙发上，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继续开口道：“但是我也很欣慰，说明我的眼光、纫姿的眼光都不错，你当年做的测试，结果没有任何可质疑的。”

教授放下了威士忌杯，缓缓地说：“钱规哲的选拔成绩出来了，他将直通国科院少年班，未来我也会让他去东美利坚国的麻省工学院深造，他很优秀，从小知道如何抉择对与错，顺从正确的指引，也有不羁、反抗错误的坚韧，我现在更坚定他的身上，有你的影子，也有纫姿的...”

教授有一些遗憾，但又无可奈何，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光，同时站起来，径直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转身：“小白，一是和你说声对不起，那件事情我要向你道歉，第二，希望像你说的，我们会是朋友，钱规哲下个月从西美利坚回来，你的一些理念我现在也在学，把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当作自己的小兄弟，挺好，他现在越来越开朗，越来越自信。他很挂念你这个‘大哥’。”

白翎望着教授，走向前，从兜里掏出一把用黄铜锻打出来的箭羽，这个箭羽的尾部少了几段黄铜丝，他递给教授：“伯父，这是我们古楚白家族长的标志，替我转给钱规哲。虽然没有异姓继承族长的先例，届时让他有一个白姓名字，就可以号令白家。”

白家的箭羽是上古贵族时期开始使用的图腾，上古贵族时期便被白家视作家族族长身份的佩饰。

教授愣了，接过了箭羽，箭羽很精致，虽有一点残缺，影响不了美观。

也许教授是岁数大了，钻研于理工科学术并惯性工科思考方式的他今天难得感性了一次，想到与白翎大概十六七年零碎的交往，他也因眼前这个已然跨入中年的白翎作出了略微的改变，十六年过去了，白翎除了外在油腻了一些，其余方面的还依然存在着少年感。

“白小羽现在怎么样？”教授问。

“挺好，在成川大学，挺好的，她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现在越来越有领袖气质了，她总是在团队里号令他人，有点大姐大的意思。”白翎秉着一种汇报的态度对着教授说。

教授带着一副惋惜的态度：“小羽毛是可惜了，本来她之前多好，国科院少年班，半路她却要去念国文系，学业中途理转文的事情她都干得出来，虽然成川大学的国文系也是全国前列，但是她怎么不认为她也许会成为一个有文学情怀的女物理学家呢？”

教授还是习惯对孩子人生上出现的“忤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色，但看得出，内心还是怜惜孩子的。

“伯父，其实是我同意她这么做的。”白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