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日子定了下来,只是有些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譬如杜家。
谁知道秦太后应承的她派人去说是哪天呢。
因此高成又走了一趟杜府,要说他这一天,可是够忙的。
当着高内监的面,杜家能有什么好说的,杜老夫人冷着脸不发一言,杜家二房三房倒似有千言万语要问,在高成面前,又不敢言。
反正这是圣上口谕,谁敢违拗。
“这么说,我原来身上披挂的,都算了结了?”
天色黄昏,长泰站在公主府中被水围合的翼然亭,有些感慨。
“圣上口谕,众人自然遵从,公主何必多思。”
就在高成离开了这个把时辰,祁光远已将百来盆鲜花送进了长公主府。
实在太多,妆点庭院之余,只得把主院门口再围出一条花径来。
“实在也是实在,傻也是傻。”
踱步至此,高成如此评价,又探手入怀。
长泰发现了他的动作,有些好奇的侧了侧头。
“公主,银票子。一共一千三两百。”
“咦,高内监这是封红贺我入宅?”长泰脸上是戏谑的表情。
“伺候人的哪有闲钱。祁尚书给了两千两,杜家三房老爷送出来,给了六百两。都是托公主的福,二一添作五,我和公主分了他!”
高成又把怀里剩下的都摸了出来,以示真是公平的分作两份。
“哈哈哈哈哈,”长泰大笑起来,只觉好久没有如此畅快过,“就跟那时在御书房偷了吃食一般?”
高成愣了愣,长泰从他手中接过银票,没有要他一定作答。
这时外头传来通禀的声音:“高内监,内务府送人来了。”
于是入夜时分,长泰长公主在崭新的府邸,安顿下来。
“那病秧子今日如何了?”
眼看着入夜了,白日的宴席已结束。
趁着罗氏来交待桂花宴的事,太夫人出言问道。
这她哪答得上来,自己还忙得脚打后脑勺呢。
“媳妇这两日有些头疼,府里好些事都交给二媳妇在操办,不然媳妇叫她来问问?”
罢了罢了,蠢才!
“你亲自去看看,明日我要进宫去面见太后!”
“进宫?那母亲顺便也去看看贵妃娘娘吧,”罗氏喜道,“前儿得了些天山的好参,正想着找机会给娘娘送进去呢。”
“秋日里来,参乃进补润燥之物,正正好呢。”
提到刘贵妃,太夫人面上的笑意就没断过了。
“好,我老婆子就帮你受趟累。”
竟然心情好的打趣起来。
“不会怎么样的,面上过得去,也就是了。”
又点拨两句,安她的心。
“一切有您在,我原是不担心的,”罗氏听了这话,又敢多说两句了,“只是,那长泰长公主,似乎有些不好相与。今日外面还在传,说她已搬进了朱雀大街上那座公主府去。”
太夫人面上的淡然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皇帝与长泰,又不是太后亲生的。”说起这个来,她的表情,甚至笑吟吟的,“长泰贸然守寡,皇帝善待她一两分,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