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李修生就见张君瑞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

镜子外表寻常，就像市井小民家里的寻常物件。

张君瑞擦擦镜面，无形的灵气注入，镜面开始发光，似乎链接上了什么。

下一刻，镜子里出现一些图标，张君瑞点开一个，出现一串人名。

张君瑞又点开标有除邪郎上司的文字，开始写字。

“招，李修生，录”

很快对面也传来文字。

“录上官府文牒了，人没在现场，得让我看看样子，记下命数。”

张君瑞没回，起身拿去镜子，对准李修生，“别躲啊，这玩意可费灵气。”

镜子对准李修生，李修生似乎看见对面有个老先生看了他一眼，提笔在纸上记下些什么。

张君瑞放下镜子，对面又传来文字。

“行了，入了文牒，我这边在给你派个任务，你们附近的崇阳镇里出了灾，一个不知是何跟脚的一境精怪，去收拾了它，回来领赏。”

张君瑞回，“行”

连个标点都不加。

李修生似乎对这玩意的灵气消耗量有了个认知。

张君瑞收好镜子，笑道，“现在知道了吧，没入文牒，那竹牌跟放屁没区别。”

李修生点头，好奇发问，“伍长，那镜子是什么东西？”

张君瑞提起镜子，“这玩意叫镜花水月，除了远程交流，还能看其他练气士的记录画面，当然也能自己拍，不过灵气嘛，用量不小。”

马立命凑过来说道，“据说是法家和墨家的联合产物，目前正在想办法减小灵气损耗。不过小李子现在还是先别眼热了，没灵气玩不了那玩意的，异士和武夫都只能玩玩鸟，嗯，墨家的机关鸟。”

李修生思量，“这样啊……”

很快入夜，月光如水流淌一地。

李修生起夜去放水，就看见强景行一人独坐高岩，应该是在为行伍守夜。

可他多了一把剑，横剑在膝，一手轻弹剑锋，然后细细倾听。

突然那张冰块脸浮上一抹癫狂，喃喃自语，唯有死字，“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李修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放完水就赶紧睡了。

那边高岩之上，强景行的眸子低垂，“看见了，就别和一个复仇者扯上关系，复仇之外我心无旁骛……”

不知道是谁说过，“复仇是一条最让人心无旁骛的大道”这话不知道理有几分，但青年信它，就像人没由来的相信某种希望。

今夜在青年看来，大抵不过是月光和仇恨撒落满地……

次日天明，李修生和强景行都默契的，谁也没有去提那个话头。

张君瑞带头走在前面，不言不语。

马立命和李修生唠着闲嗑，东西两头扯，只能说这走南闯北的武夫见识是要比在家看书的少年多。

“我老家雄阳城的，到了我这一辈已经是家道中落了，祖宗曾留过条遗言，让后辈不得练武……”

“那你干嘛练武？”

“因为我是犟种。”

李修生倒竖一个大拇指，“是个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