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都走了,空地上只有祁飞和许自清。
小飞喘息了许久,慢慢平复了下来。明天,他终于不用打水了!
“好小子,你今天打赢了!”许自清道,“刚开始那一招你跟谁学的?”
“许叔,你说哪一招?”
“就是这样。”许自清比划了一下。
“哦,这是我琢磨出来的。他的力气太大了,只有这样才能抵得住。”
“后来你有机会摔倒他,怎么不下手?”
“那时候他还有劲,就算压倒他了,他还能爬起来。”祁飞道。
“看来这半年来,你真没有少下功夫啊!”许自清这才发现,以前是自己小瞧这小子了。若是这份毅力,这份恒心,这份钻研琢磨的劲头,能拿来修道,成就一定不凡。他忽然生出想把小飞带走的心思,甚至想收为关门弟子,将清风门传给他。他的另外几个弟子除了大弟子稳重一些,其余都不成器。
“小飞,这里的生活有趣吗?”他忽然问道。
“有趣啊,我每天打水练力气,捉摸着怎么打过他们,很有意思。”
“可你已经打赢他了。”
“那就再找别的事做?”
“修道呢,你有兴趣吗?修成了有各种神通,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许自清蓦然道。
祁飞的眼睛里忽然闪了光,呆望着许自清:“许叔,你要教我修道吗?”
“若你想学的话,我自然可以教你!”许自清微笑道。
“许叔,我打败徐鹏用了半年,修仙要用多久?一年够吗?还是三年五年?”祁飞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许自清笑着没有回答。
他们两人在胡杨林内聊着,日头渐渐斜了。祁飞问了许多修道神通的事,许自清尽量用一个孩子能理解的话和他解释。
两个人还聊到了察哈山发生的事,什么会说话的仙草,万古妖兽,太初元石等等,祁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那个叫苏阔的胡人,很厉害吗?”他问。
“是啊,我看可能是一个元婴境的大修士!”许自清答。
两个人又聊回了修道之事,祁飞渐渐明白,许叔不是要留下来教他,而是要带他走。
祁飞一下子变得闷闷不乐。
许自清道;“小飞,你不愿意跟我走吗?”
祁飞低声道:“我不能去,我要照顾爷爷奶奶。”
许自清默然惋惜,也不再多说。
傍晚时分,两人才慢慢往回走。路上偶尔遇到乡邻,祁飞便说这是远方的叔叔。
没进门,二人便闻到了一阵香味。祁飞喊道:“爷爷,做好吃的啦!”
院子里摆了一口八仙桌,上面已有四碟菜一壶酒了。祁飞奶奶笑道:“许先生要赶远路,当然要吃点好的补补。”
一碗红烧肉,一碟牛肉丸子,一盆母鸡汤,一锅烩羊肉。对于这个边塞小村的普通百姓而言,这是过年时都吃不到的好菜了。
许自清早已望见,家里的那只老母鸡和一头羊没了。
他们不要我银两,却杀了鸡宰了羊为我践行。这份淳朴善良,多少年未曾见过了。许自清心中暖洋洋的。
他久在门派中,交往的都是修道人,一贯的勾心斗角,算计经营,才会觉得这普通的善意如此珍贵。
祁飞爷爷招呼许自清入座,倒上了酒,道:“我也多年不喝了,今儿老婆子破例许我喝,许先生,满饮此杯。”
许自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也极少饮酒,于修道有妨碍,不过今夜他内心柔软处被触动,不自觉便想痛饮一番。
“爷爷,好喝吗,我也要喝。”祁飞喊道。
“哈哈,你可不能喝。”爷爷笑道。
祁飞奶奶给他盛了一碗鸡汤,道:“你喝这个,这个好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