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兰家老爷夫人听说这事的时候已经是满城风雨了,兰夫人当场就气得晕死过去。
兰老爷去孙家理论,被孙婆子啐了一脸口水,“你凭什么说是我说的,我还说是你说的呢,是不是你的女儿嫁不出去了,这么红口白牙辱我儿清白,你家闺女不做人,我儿子可是要娶个清白媳妇的,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家姑奶奶是吃素的吗!趁着这会我儿子心软,你们进门还能做个太太,若叫姑奶奶知道了就只能一抬小轿做个姨太太了!”
兰老爷从出生就没见过这等混人,何时打过这种交道,气得一句话说不出,哆哆嗦嗦,回了家就倒下了,过了两日竟撒手去了!兰夫人操持完老爷的丧事已是强弩之末,病床上搂着兰小姐放不下手。
“我的儿啊,咱们怎么就碰见这种人了呢,这世道竟没个说理的地方,娘走了,你可怎么活啊!”
虽说舍不得,可也没争过阎王,到底还是跟着兰老爷去了。说来也怪兰家老爷爷,将儿子保护的太好,一辈子没见过什么恶人坏事,根本想不到世上还能有如此龌龊小人。
兰家小姐虽伤心,却比爹娘都有主意,她不理闲言,自爹娘过世就将店铺生意全托给管家掌柜的,只收以往一半盈利租金,余了就都赏了人,家中门户紧闭,谁爱说啥就说啥,既不应也不理,更是从来不分辩。过了段时日,人们就都明白是那孙婆子搞鬼坏人家姑娘清白,气死了人家爹娘。
孙婆子眼看此计不成,又出一计,过了几日那孙家小子就上了兰家开的一间药铺,进门就往地上一躺说自己吃了兰家的丸药坏了肚子,赖在那里不起来,叫兰家赔他。
药铺掌柜的自然知道孙兰二家的恩怨,于是忍着气拿了五两银子打发他,谁想那无赖一把将银子扔在一边道:“你们兰家是想谋害我,我要告官。”说着就哭天抢地,将街坊四邻都引了来又涕泪横流道:“姻缘没结成,她爹娘反为这个事死了,如今迁怒我,借着丸药想要毒死我,这天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她这就是潘金莲啊,是不是又勾搭了什么相公官人的,要谋杀亲夫啊!”这般惺惺作态不明真相的还真以为这是有什么六月飞雪的冤屈呢。
这边掌柜的无奈失措,那边警备厅早被孙婆子打点了,过来将掌柜的柜上抓药的一应人等抓进了警局。
待得兰小姐得到讯息赶过来就被那些伙计家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叩在地上求她救救自家男人儿子,毕竟是在兰家当差才招惹了祸事。
兰小姐无奈关了药铺,花了一千两的香火钱才搭上净慧法师这条线,又使了五百两加一个祖传的翡翠镯子,警备厅长的三姨太吹了耳边风,才将人放了出来。
可药铺虽然关张还有糕点铺、成衣铺、酒馆,若一个个轮着来一次,全变卖了也不够往里填的。那孙婆子放了话,什么时候嫁进孙家这事算完,若不然,就一直闹下去。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兰家小姐也是实在无法了,正准备将家业全部捐了庙里,看孙婆子可有能耐与普陀寺为敌,至于自己,就在寺中吃斋念佛也过得。
听完这一席话,丹瑟已是义愤填膺,情难自抑。丫头已来换过两次茶了,还端了一只红泥小炉,歪了把的小铜壶在火上烧的滋滋作响。
兰小姐长长的羽睫上挂了一点晶莹,“我本想着散了家财无论如何也要报了爹娘的大仇,今日居然有缘遇见小姐,可见上天可怜我,派小姐来救我于水火之中,如果小姐能为我报了此仇,我愿将兰家所有家产奉上,为奴为婢,报答小姐大恩。”
丹瑟摆手道:“快不要这样说,我只是路见不平罢了!你说这孙婆子家有个姑奶奶在夫人产业上做帐房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