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瑟对着亦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亦扬从善如流,二人相携出了饭店大门。
已是暮秋时节了,奉天的天气比禁都更冷一些,虽是艳阳高照,空气里却带着凉意,很有一些初冬的架势了。
丹瑟打量着亦扬说道:“几日不见就瘦成这个样子了,是为了珍珠吗?”
亦扬哂笑:“哪的话,倒还不至于!”
“遗骨送回禁都了吗?太傅大人有没有来信怪你?说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亦扬闻言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方轻轻言道:“就在城外找了个地方安葬了,她是女儿,又出了嫁,回不得禁都。太傅乃通情达理之人,并未说什么,这件事都是我对不起他老人家,有负重托。”
“怎么能怪你,谁会愿意出这种事,只能说世事无常。”丹瑟急急为他分辨。
亦扬垂头看丹瑟,眸子依然那样闪亮,里面盛满的依然是对他的关心,从前他只觉得这个所谓的大小姐只有一副美丽皮囊,内里却空空如也,可现在看来,对比自己,她却是如此善良单纯,不由得心生一丝愧疚。
她毫不掩饰自己急迫地关心,坦荡又真诚,不像他从前见过的,那些虚伪有心计的女人。他想起自己那些曾经,觉得有些厌恶自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他不答言,丹瑟有些讪讪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奉天的人有些欺生,其实他们心肠都是好的,相处久了就好了,说些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他们只是还不习惯接受你。”
“不必说了,我都明白,我也并不需要谁接受我,自始至终我与他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亦扬温和有礼,说出来的话却透着疏离。
于是丹瑟只好又沉默了。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帅拒我于千里之外,本来咱们都是商议好的,可我父皇母后都远在千里之外,没个长辈为我做主。如今我只问你,若我回去禁都,你可愿同我一起?”
“什么?去禁都?”丹瑟脑子有些懵,且不说爹娘大哥放不放她,就说她自己,这辈子都没想过离开奉天城。她是很喜欢亦扬,喜欢的不得了,但还没到能为了他远离故土的程度。
她低头说道:“奉天很好,我在这生活的自在!”
“我这一走,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咱们,各自珍重!”
说完亦扬接过门童手中的马缰,翻身上马,再不回头,绝尘而去。
丹瑟抬起头来,看那身影终是消失于长街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