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相熟的玩伴，从小玩到大，狐朋狗友，除了睡女人什么都在一起，瑟瑟自小也不拿自己当个女孩，玩起来比男孩子还疯，大帅不管，夫人管不了，所以平时这群人很以她马首是瞻。

今儿这个局因在采桑，没有女孩过来，只有瑟瑟一人，她向来少穿长衫，今儿这一拾掇端得雌雄莫辨，亦男亦女，英气中带有几分柔媚，好看的紧，都锦看得眼珠儿都错不开。见瑟瑟落座，便涎着脸凑过去，在她身边使劲嗅嗅：“今儿用的什么香？怪好闻的。”

瑟瑟白了他一眼道：“什么香？今儿我是吴家二少爷，用什么香！”“好好，二少爷，二公子，你说的酒可拿来了？”

“拿去厨下了，要热了喝着才好。”

“好，好，热的好！”

都锦只是一叠声的应是，对着瑟瑟他什么脾气都没有，又是唤了人来煮了蟹下酒，又是替她布盘置樽，伺候的妥妥当当，一群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乔其瑞冲都锦递个眼色，二人便离了席，一同去更衣。

乔其瑞看看四下无人便言道：“那边已布置好了，单等请君入瓮了！”

“好，这次若成了，我送一把壳子给你。”

“真的？”乔其瑞双眼放光：“君子一言。”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食言过。”二人勾肩搭背心满意足的放了水，净了手，回至席上。

都锦伸手揽过瑟瑟的长辫，把玩她辫稍上的银铃，瑟瑟一把拽回，正欲发火，都锦说道：“瑟瑟，你知道不知道新来了个胡女，飞旋打的特别好，听说在浮萍上都能跳，那腰软的可以对折，比杂耍还厉害，咱们去看看可好？”

“往日不是常来胡人吗？有什么好看！”

“这个不一样，这个特别好看，去嘛去嘛，我娘还说若跳的真是好过两日我小侄子过满月家去跳一段呢，你左右无事就陪我去看看呗！”

瑟瑟被他搡的没脾气，只好起身同去。都锦不忘回头冲乔其瑞使了个眼色，后者示意收到。

二人出了瑟瑟尘，来至建章，大厅中央戏台上正奏着胡乐，滴哩哇啦的一派欢快，异域风情洋溢了整个场子，大盏的水晶吊灯伸出十几个枝桠，点了明亮的烛火，悬空的戏台上方飘荡了艳丽的纱绸，就像西游记中蜘蛛精的盘丝洞，十几个穿了沙丽的舞女簇拥着中央一个蒙了面的红衣胡女，正打胡旋。雪白赤足上和裸着的腰际装饰了金银铜片，雀羽吊着的铃铛，果然如都锦所说，身轻如燕，舞步轻盈，身形却又稳如磐石。

二人边走边看，来至二楼包厢，早有伙计利利索索的摆上了茶饮小点，四色果子，并些松子花生的零嘴，热腾腾的擦手巾也置于一旁，周到妥帖。

台下叫好声不绝，叮叮当当的铜钱和碎银子往台上扔，“是真不错，她的衣服也好看。”丹瑟赞道，“你喜欢也做一套。”都锦随口道，说完又觉不妥，忙放下正给丹瑟剥的松子觑她脸色，果然丹瑟竖了杏眼正瞪着他，“平时混闹也就算了，真拿我当戏子打趣了，我是不是惯得你！”

“哎呀，错了错了，我嘴跑马了，只想着你喜欢，忘了这是哪了。”说着自己轻轻抽自己一个嘴巴，“叫你嘴上再没个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