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吴丹瑟虽然骄横了些,自问还不是强拆人家姻缘的恶人,亦扬再好如生二心,也不是我的良配,所以哥哥,你帮我拿个主意。”
克己将手中茶碗吹得温些了,递到丹瑟手里:“不烫了,喝这个。”
他说着从桌子抽屉里翻出京八件的糕点来,青丝玫瑰,撒着红的绿的糖,煞是好看,摆在丹瑟手边。
“你自己也说了,全随你的喜欢,不过,你就没考虑过林家的锦哥儿吗?他打小与你一起,满心满眼都是你,又唯你是从,咱们俩家知根知底,锦哥儿是老小,不用承嗣也没有压力,就是个富贵闲人,再说你若嫁了旁人我看他死的心都有。”
“都锦?那是弟弟,我怎么可能嫁给他,若让你娶我你可能?”
话音刚落头上便挨了一个暴栗,“你这张嘴,什么都敢说!”
克己又好气又好笑,“这个金亦扬,我也仅见过两三次,看着倒是个知礼守节的君子,倘若世道不乱,他便是太子,未来的皇上,自小是当做储君教养的,须知君心难测,为君者最重要的就是不可示人以心。
虽然如今大家都不再承认朝廷了,可毕竟还没有新朝取代,天下之势更是难测,父帅汲汲营营辛苦博得一方安宁便是为了应付日后乱象。无论日后是一统抑或藩据,兵力才是最大的倚仗。
其实皇上送殿下来奉天,爹是很不愿意,可他重道,不肯落了别人口舌,尤其是这个金亦扬身份尴尬,万一朝廷灭了,你就成了亡国皇妃了,而且以他身份纳几个侧妃也属正常,你哪能受如此闲气,只是爹娘见你对他上心,你又还小,不急着嫁人,所以也没人管你这些。”
丹瑟神色晦暗,把玩着桌子上镇纸的玉狮子,好一会才抬起头来勉强打起精神道:“我知晓了,所以此事我是一定要来找大哥问得,别人都说不明白。”
“瑟瑟,大哥和爹娘只想你开心,你就放心大胆,想怎样就怎样,如果你一心在殿下身上,我也有办法叫他一个妾不纳。”
“谢谢大哥。”丹瑟郑重的说,心中充满对家人的感激。兄妹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丹瑟不敢耽误大哥操练于是就匆匆告辞离开,克己又是好一番嘱咐才让吴参谋送她出营。
告别了少帅,不似来时匆匆,丹瑟信马由缰行在回城途中,远处的农田才收获过,一陇陇土地翻开还未播种,黑黢黢的散发出好闻的土腥气。
土路两旁栽了高高的杨树,投下树荫,有些农人还在地里劳作着,有些则放了锄坐在路边田埂上歇晌,下晌的微风吹过,落下一地碎金,说不出的惬意,农活都不再那么劳累了似的。
常住在这的人大多都认识丹瑟,就有那胆子大的招呼着她:“吴大小姐又去军营探望少帅了啊!”
话说在城里从不肯抬眼看人的丹瑟不知为什么面对农人总是很和气,从来不摆架子,所以这些农人见了神仙一样的美人也敢说话。
“是呀,大伯,今年地里收成怎么样?”丹瑟也亲切的回话。
“好得很,地肥庄稼就好,大帅收的租比朝廷还少三分,有少帅镇着,强盗们也打不到咱奉天,咱们的日子好过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