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捕快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不敢说出真相。
因为一旦他说出真相,所有的问题都会落到他的头上。
届时他只能百口莫辩。
很快,凶器被送了上来。
那是一把匕首。
上面沾着许多血迹。
吕青山给庆骁使了个眼色:“庆先生,你修为高,眼力好,能洞察秋毫,帮忙上去看看,凶器上的指纹到底是不是我朋友的。”
“好。”
庆骁缓缓走向那把凶器。
除了络腮胡捕快在外,所有人皆是一脸的无所谓。
庆骁没有触碰凶器,只是探出脑袋,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
然后走到吕病已的身边,拿起吕病已的双手,仔仔细细的比对。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指纹对不上!”
“嗯?!”
这句话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吕世潘不屑冷笑:“贤侄,你这种手段在这里没用,大家都已经公认的事情,难道你身边的一个下人说不是,就能否认了吗?”
吕青山镇定自若:“那么你们也来看看,你们至少都是金丹境吧,以你们的目力,肯定也能看出问题。”
“呵?有这么必要吗?”
“怎么?你们要明目张胆的伪造证物?”
吕青山说出这句话,没再看着吕世潘,而是紧紧盯住程泽和曹安。
两人被吕青山盯得心神不宁。
迟疑着,还是站了起来。
程泽道:“好,本官就上去亲自检验一下,好让你死心!”
说着,他和曹安一起来到凶器旁。
两人仔细端详。
全场陷入寂静。
络腮胡捕快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程泽又和曹安走到吕病已身边,拿着他的双手开始打量。
没一会儿,两人的脸色开始越来越不好。
他们急忙回去重新查看凶器。
注意到两人的异常行为,吕世潘的笑容骤然凝固。
他大步赶过去,同样观察凶器上的指纹。
又跑去拿起吕病已的双手,无比细致的逐一比对。
旋即,他的脸上只留下一片惶恐。
踉踉跄跄的后退两步,看了看吕青山,又看了看曹安。
几乎瞬间,他感觉天要塌了!
吕青山冷笑:“现在你们说说,到底是我在无理取闹,还是你们打算把一个死罪硬生生的按在一个无辜者的头上?!”
程泽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络腮胡捕快:“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指纹对不上?”
“我,我也不知道啊。初审时的指纹是对的。”
络腮胡捕快已经吓坏了。
根本不敢说实话。
吕青山目光狠厉:“刚才你描述抓捕怎么捉拿我朋友时,可是说得绘声绘色,但最后连指纹都对不上,你不是说,正是将人带回去验过指纹后,才确认他是凶手的吗?”
“我,我真不知道啊!”
“程郎中,看来他需要一发大记忆恢复术了!”
“不!他,他其实不是我们捉的那个犯人!”络腮胡捕快在慌乱中,竟是又下了一步臭棋。
这前后矛盾的话,瞬间成了吕青山攻讦的把柄:“哈?你现在解释不了了,就开始胡言乱语吗?那你怎么解释,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他不是你捉的那个犯人?”
“我,我是担心这是某位大人物的安排。”
“所以这是表明你可以为了大人物,随意指认任何人为犯人吗?”
“不是,我没有……”
“你的话又矛盾了。你刚才指认我朋友为凶手时,已经表明了这个事实,你否认还有意义吗?”
络腮胡捕快顿时哑然。
他思量了片刻,做出最后的挣扎:“我要求重新给犯人验明正身?”
吕青山冷笑:“怎么?现在公堂上还有你的同伙,你又想着和你的同伙一起颠倒黑白?”
全场一片寂静。
哪怕是吕世潘,也没有开口同意这个对谁都没有好处的要求。
吕青山看向程泽:“现在已经真相大白,敢问程郎中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程泽踉踉跄跄。
此时的他根本无暇理会别人,而是满脑子考虑着自己的仕途。
完了!
完了!!
自己的后半生彻底完了!!
被吕青山的话惊醒,他疯狂摇头:“不是,一开始不是本官给他定的罪!”
“怎么?到了现在你才想着甩锅?”
“我,我,我……”
程泽颓然的往后退,咚的一下撞到了公案上,险些摔倒。
吕青山将吕病已拉到了自己身后:“既然我朋友是无辜的,现在我可以把他带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