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曹安打圆场:“郎中大人,算了,这点小节没有必要和青山公子计较,我们还是进行复审吧。”
“哼!事后本官必定参你们康王府一本!”
吕青山嗤笑:“悉听尊便。”
程泽面沉如水,转头看向吕病已:“犯人,抬起头,让本官验明正身。”
吕病已微微扬起脖子,透过散乱的头发,只是与程泽对视了一眼,又急忙垂下脑袋。
程泽拿着文书,根据文书上描述的容貌,比对着刚才匆匆一瞥下吕病已的长相。
心想再让吕病已拨开头发,给自己仔细看一眼。
但吕青山催促道:“程郎中,你还审不审了?这么墨迹?我朋友都已经上来了。”
程泽瞥了眼吕青山,放下手里的文书。
他没有发现明显货不对板的地方。
又想着人是从刑部大牢里直接提出来的,而吕青山已经认出了对方,所以应当来者无误。
于是他开始审讯:“犯人,你可是真心承认自己的罪过?”
吕青山替吕病已开口:“程郎中,这到底是什么罪?为什么要认?”
“七天前的夜里,他在永定河边,杀了进京赶考的刘解元,人证物证具备,已是罪证确凿。”
吕青山嗤笑:“敢问被害者是什么修为?”
“后天五重武者。”
“笑话,难道程郎中眼力不好,没看到嫌疑人经脉尽毁,根本无力杀人?”
“他的伤明显是新伤,也许就是逮捕他时,他做出反抗,被捕快废除了根基。”
“好,还请程郎中让捉拿他的捕快过来当面对质。”
不多时,之前捉拿吕青山的三名捕快全都进了公堂,老老实实的朝程泽行跪拜礼。
程泽开口:“你们说说你们捉拿凶手的过程。”
“是。”
为首的络腮胡捕快一抱拳,回头看向犯人吕病已。
下一秒。
他皱眉疑惑。
犯人这伤势……怎么来的?
他仔细观察着吕病已的长相,从散乱的秀发间看到了一双眸子,他陡然瞪大瞳孔,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不是他们捉拿的凶手啊喂!!
一时间,他冷汗直冒。
大脑飞快运转,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要不要直接拆穿?
不行!
很明显,主官们已经验明正身,都认定了此人就是凶手,万一这是上面那些大人物的新安排呢?
如果自己现在说这人不是凶手,那么大概率会连累到自己幕后的那位贵人吧?
作为小人物的他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吕病已的伤势,现场编了一套抓捕过程。
程泽看向吕青山:“现在青山公子你又有什么说法?”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有小吏前来禀报:“大人,宁王世子驾临,说要亲自见证这场复审。”
程泽瞅了眼吕青山,缓缓点头:“恭请宁王世子过来吧。”
很快,一个华服大汉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
程泽和曹安皆是起身作揖。
对方的身份压根不是吕青山可以相提并论,且不说对方的父王是当朝参与夺嫡之争的三位皇子之一,掌握实权,光是对方作为王府世子,未来能继承王位,身份上便能碾压吕青山。
宁王世子吕世潘简单的回了个礼。
然后漫不经心的转头看向吕青山:“想必这位就是贤侄了吧?话说我们叔侄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吕青山没有起身,只是随意朝对方抱了抱拳,格外敷衍道:
“见过王叔。只不过昨天侄儿遭到刺杀,把腿给吓软了,所以一时半会站不起来,没法给王叔行大礼,还望王叔见谅。”
吕世潘的嘴角抽了抽。
“好,贤侄不便起身,便不用起身,但贤侄往后要多学一点礼仪。”
“哦,那好。”
双方的对话简单易懂,却是暗藏浓浓的火药味。
有衙役上前,给吕世潘搬来了一把椅子。
吕世潘怡然自得的坐下,看向程泽:“程郎中不必在乎本世子,你们的案件审到哪里就继续审吧。”
“是。”程泽抱了抱拳。
随即漠然的看向吕青山:“青山公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等等!”
吕世潘插话,戏谑的看着吕青山:
“莫非贤侄你是犯人?为什么刑部和大理寺一起复审犯人,需要看贤侄的意见呢?”
吕青山懒得理他,而是看向那三名捕快:“你们说了怎么捉拿凶手,却没有说明你们是怎么认定他是凶手的。
“难不成你们是随街指着一个人,就认定对方是凶手了?”
络腮胡捕快有些紧张:“是因为此案之前有目击证人。”
“哦?所以是目击证人看到了凶手的脸?”
吕世潘再次插嘴:
“贤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里是刑部大堂,审讯犯人应当是程郎中的事情,你怎么能越俎代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