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打了!”
那鱼人女孩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声音都沙哑了,却没有什么实质行动,夏秋歌颇感奇怪,又扭头看了她一眼,女孩眼中的慌乱不似作假,他自言自语:
“不会玩水的鱼人?真稀奇。”
两人吼叫着,缠抱在一块,火焰将他们灼的皮开肉绽,终于是站不住了,他们纠缠着翻滚坠入水中。
见状,鱼人女孩急忙潜入水底,将二人一一搬上岸来。
看了一会儿,夏秋歌恍然,一拍手自顾自道:
“对了,这个时间源释式被王城管控,还没普及。”
“都给我让开!谁敢在这闹事!”
一道凌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杂乱的人群一寂,自觉退让到两边,留出一条路来。
夏秋歌抬头看去,来了一队身披甲胄的兽人,领头的男子身材高大,留着长须,目光锐利,相貌英武不凡,大概是该队伍的队长。
他皱着眉头看向地上惨不忍睹的两人,挥手示意,队伍中便走出两名兽人,将二人背至肩上带离。随后他走到众人身前,那双鹰似的眼睛扫视过人群,厉声呵道:
“接下来一个个都给我有序排好队,再有闹事,就什么都别想要了!”
周围人鸦雀无声,大抵是默认了他的话语。
鱼人女孩长呼了口气,又潜入水中,从河底搬出一个个箱子堆放至岸上。
夏秋歌驻足观望了一阵,人们在那长须男的管理下有序领取着物资,没有再起什么纷争,他大失所望。
环视一周后再未发现什么有趣东西,夏秋歌便看向那条小河,纵身跳了进去。
河大概深三米,水中并无鱼类,左右观望后夏秋歌头也不回地向更深处前进。
步行约五百米远,眼前出现一人高的洞窟,这算是意料中事,夏秋歌钻入其中,踩着河底继续前行。
又走了三百米左右,洞口便出现眼前,洞外有光线照入,穿过清澈的水流打在河底,形成一个个跳跃的光斑。
夏秋歌从此地钻出,望向外界:
“出入口也找着了。”
将脑海中的地图补全,他满意地点点头。
环顾四周,这是一片沙滩,他的视线很快被海洋与天空吸引,便熄灭了离去的念头,转而惬意地躺在沙滩上,眺望天空。
此刻正是午后,天上没有什么云彩,但那碧蓝的色泽已够满足夏秋歌的眼睛了。
太阳明晃晃的高悬在上空,多少有些刺目,但好在夏秋歌并无实体,他直视那团热烈的火球,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不得了的能量。
“太阳!嗯……太阳本来就这么大么?”
夏秋歌枕着双臂睡在沙上自言自语着,一阵困意袭来,他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暗下来了,潮水也涨了不少,一直蔓延到夏秋歌的脚边。
他便从沙滩上爬起,打了个哈欠,感觉神清气爽,像是找回了部分生前的神采,情绪也不似刚脱离黑暗时的大起大伏。
“很多年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夏秋歌活动着身体关节,准备离开。
此时正值海潮退去,一只螃蟹被波浪带到他的脚边,呆呆地探出两只眼睛左右张望着,不晓得自己身处何地。
见状,夏秋歌玩心大起,他抬起腿猛地一脚踢出,试图连带着白沙将那可怜的小东西踢回海里去。
可他的脚只能从沙砾中穿过,扬不起半点尘埃,螃蟹更是毫无察觉,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潜进沙中,无影无踪了。
“哈……”
又伸了个懒腰,夏秋歌眼中含笑,抬头望向天空。
太阳早已在夜幕中隐去,代替它的是一轮洁白的月,它柔和洒下圣洁的银辉,落在沙滩的坑洼中,掺在海面的皱褶里。
“我们真的回来了,凯温托斯。”
他站在月光下,不经意间,脸上展露出前所未有的祥和与满足。
“是啊,可喜可贺。”
凯温托斯声音中似有笑意,悄然浮现在他的耳边:
“倘若能恢复正常之躯,朋友,你有何打算?”
夏秋歌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将双眼眯成月牙,安静地眺望远方,周围没有村落与人烟,倒是远处的海平面有鱼人在月光中嬉戏。
“比如拯救世界?”
凯温托斯又问,这似乎是句玩笑话。闻言,夏秋歌咧嘴一乐,摇了摇头:
“薇格尔倒是一直有这样的梦想,虽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这般道,随后缓缓蹲下,手指胡乱的在沙滩上比划着图案,目光迷离,思绪不知是飘到了何方:
“我的打算嘛,想找个恬静祥和的小镇住一辈子,种种花、钓钓鱼,再把我所见所知编成一本童话,读给孩子们听,只是这样就足够了。”
“是么,想来那是极好的。”
凯温托斯赞许道。
“但这样的世上,却很难有那么一处地方呀。”
凯温托斯声音很轻,闻言,夏秋歌微微颔首,笑容逐渐转为思索的神色,他的视线停留在海面上那颤颤巍巍的月影,久久不言。
半晌后,他似是看开了,语气轻松道:
“对呀,这同样也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说这话时,夏秋歌仍旧凝视着海面。话音落,他依依不舍地起身,拍去身上并不存在的沙砾。
“该着手眼下了。”
他转身走向来时的地方,身体沉入地下河内,无影无踪。
……
夜晚的地下城安静了许多,夏秋歌回到先前发放物资的地方,此处已是空无一人了,就连箱子也被带走。他浮上岸,凭借脑中的记忆,找到自己来时的地面,又沉了下去。
很快,他就回到了胖女人的房间,夜深了,那床上却没有胖女人的踪迹。
“这女人莫非是日夜颠倒的?”
夏秋歌从她的卧室穿出,大厅一片黑暗,这让他感到阵阵不自在,便快步出了大门。
外边的油灯灭了不少,仅剩下几盏发出昏暗的灯光,夏秋歌再看向台阶下,那些笼子已消失不见了。
小家伙们哪去了?
夏秋歌如是想着,又向前走了一段,然后,他就听见了那胖女人的声音。
“大人,灵人崽子这么难搞,您就出3000晶币……是不是有点……”
“3000晶币已经不少了,你好好想想,你能在此地做得安稳,都是靠谁嘛,是不是?”
那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夏秋歌追随着声音穿过一面墙,胖女人与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忽地贴到眼前,给他吓了一跳。
“啧。”
夏秋歌面露不快。直直从二人面前穿过,打量此地光景。
墙后这片空间十分宽敞,只是没有其余设施,显得空空荡荡的。之前夏秋歌所见的那些笼子整齐地排列在墙根,由一群高大的兽人看守,其中的孩子们不安地抓着笼子的栏杆,视线不时朝这边看来。
“可3000晶币实在是……”
胖女人的脸上似乎有些纠结,但面对这男人又不好发作,只得近乎撒娇道:
“大人啊,再涨一点点,就一点点,现在雇打手就得上千晶币了,您再这样我可真要倒闭了,细水长流嘛。”
男人似乎难以接受她那故作姿态的模样,便揉着太阳穴道:
“好,好,那就再加100,这么多该有得赚了吧。”
“3300晶币,您看,灵人这么稀有,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也得收点生活费才行……”
“最多3200,再高,上面可就不满意了。”
“好、好,就3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