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牙疼大叔后,余兆文忽然想起什么,吩咐范仙花赶紧去把轮椅找回来。范仙花大惑不解:反正轮椅就在医院里,难道还能丢了不成。余兆文解释:“病人是不会偷的,偷了也拉不出去,但要是被别的科室的人拉去用了,想要就难要回来了。”
范仙花这才去找,果然找不到了,便无可奈何地回来,在抢救室门口她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男人正往抢救室里探头探脑呢,范仙花暗想:难道是小偷,想趁夜班松懈时下手。便厉声质问那人是做什么的,有什么事儿。
“来这能做啥,我当然是来看病的。”
“你哪里不舒服呀?”
那男人看了范仙花一眼,便不愿意搭理她了,他接着说:“我想找个男医生给我看。”
范仙花暗想: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歧视女医生,范仙花很想教育那男人几句,但她不善言辞,不知该如何启齿。
“什么病呀?”抢救室内正在看电脑的余兆文慢悠悠地回过头来问。
那男人立刻凑到余兆文跟前跟他耳语一番,大意是说:想要跟他单独谈一下。余兆文估计这男人八成是有求于他,并要先给一些红包之类的好处。余兆文便心领神会地领那男人出去,准备找一背静处跟他谈。范仙花见那男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暗想:不会是个恐怖分子吧。便追上去提醒余兆文:小心点。余兆大义凛然道:“没关系,做医生的什么情况都会遇到,有什么好怕的。”
在医院找个背静处可不容易,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余兆文领那男人到了一处相对安静又能避开监控的地方对那男人道:“行了,有什么事儿说吧。”
那男人左右看了看,并没有拿出红包之类的,而是低声说:“医生,我下面痛,还有点肿。”
“什么下面,哪个下面痛呀?”大失所望的余兆文气急败坏地问。
“就那个下面,你懂的。”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懂。”
“是那个蛋蛋痛,还有点肿。”男人有些难为情地说。
“是怎么弄肿的,是不是做过什么剧烈运动?”
“医生,你想多了,我没做过那种事儿,我不是那种人。你能不能找个地方给我看一下?”
“我不看,看不了。你这类病症不能住抢救室,你去排队挂号,看急诊外科吧。”
“医生,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因为那种事儿,我真不是那种人。”
“好了,好了,你去挂号交费吧。你能不能住抢救室跟你干没干那种事儿没关系,抢救室不是谁想住就能住的,住抢救室是有条件的,只有濒危,危重病人才能进抢救室。”
“我这病还不重呀,要是你那儿受了伤,你试一试!”
“我不试,我也用不着试,反正不能住,不是我为难你,这是医院的规定。”
“哎哟!”那男人呻吟了一声,身子就软了,就要倒下去,余兆文赶紧扶住他,随后喊人拉来平床,服侍他躺下。男人那个地方受伤如果严重的话也是会出人命的,余兆文不敢怠慢,立刻开出医嘱,安排他去先做个那个部位的B超检查,但是再紧迫挂号交费还是不能省略的。只不过抢救室的病人挂号交费是不用排队的,可以由护士代办。
“医生,能不能不去检查呀,这要等多久呀?”那男人不满道。
“放心,我们有护工推你去,你检查不用排队,很快的。”护士安慰那男人说。
范仙花本想一同跟着去,好熟悉一下超声波科B超室那儿的环境,余兆文拦住了她,对她说:“咱们赶紧走吧,这抢救室不能呆,越呆麻烦事儿越多,咱们还是去值班室吧。”
对于余兆文这个人范仙花很不理解,说他工作不认真吧,他却遇事敢负责,敢担当;说他敬业吧,他又总是一有机会就偷懒。余兆文却不认为自己在偷懒,而是他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这更重要的工作就是写历。余兆文提醒范仙花:其他的工作都可以不做,但病历必须要写,因为这病历是要上交,是要在早会上汇报的,汇报的不好,不光是会被差评,还有可能被淘汰,失去实习岗位。
听余兆文这么解释,范仙花虽然觉得写病历是形式主义,但事关她的去留问题,便不得不对此重视起来,但她坐在电脑前却无从下手,便请教余兆文:“我该写谁的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