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兆文拿起那牙疼大叔的片子看了起来,范仙花也凑过来看,一边问:“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
“那小问题有吗?”范仙花还是那样问。
余兆文还是答不上来,正不知该如何应付。那牙疼大叔醒了,醒来后直“哎哟,哎哟。”的叫,恳求医生给他开麻醉药。
“麻醉药可不是乱开的,还是给你开止痛药吧。”余兆文接着又提醒牙疼大叔说:“大叔,你赶紧把费用交了,你不交费这药就没法开了。”余兆文随即吩咐范仙花道:“学妹,麻烦你找个轮椅,带他去把费交了。”
范仙花带那牙疼大叔刚离开,小护士就把送去拍片的流浪汉给推回来了,余兆文惊讶地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人家不给拍,说他有多动症,没法拍。”那小护士嘟嚷道。
“那还能怎么办,那就先放着呗。”
“我看是那放射科的人嫌流浪大叔太脏,怕把他的CT检查台弄脏了不好收拾。”那小护士接着说:“那人看着仪表堂堂的,没想到人品那么坏。”
“你说谁呢,那个小帅哥吗?你才知道小白脸没有好心眼呀。”余兆文接着吩咐道:“就把这人安排到八床吧。”
八床的旁边是七床,七床属于那对情侣。那情侣正亲嘴呢,把个脏兮兮的流浪汉安排在他们旁边,很是不满,那少妇抗议道:“怎么什么人都能往这里住呀?!”
“你这话就不对了,人人平等嘛,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牛,来到医院这儿都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余兆文解释说。
“可这也太伤情绪了。”
“你们搞爱情的和人家不搞爱情的那也应该是平等的,不能因为你们的爱情很神圣,就受特殊照顾吧。”
正这时五床正在沉睡的一位大爷被吵醒了,醒来后那大爷对陪护的家属说:“老婆子,别折腾我了,人都是要走的,唉,想留也留不住,我这辈子没啥出息,也不能给你和孩子留下点啥,对了,我还存着五万多块钱,就留给你们吧。”
“老头子呀,你还有什么钱,就你那点钱给你看病用都不够。”
大爷闻言险些跳起来,气嚷道:“啊,你真糊涂呀,我都这样了还看什么看,白扔钱呀,你还不知道医院这里多黑呀。“那大爷说罢就冲余兆文喊:“医生,我要出院!”
“你就歇着吧,你还没好呢。”
“我不看了,我要出院!”大爷说着就伸手扯吸氧管,输液管……
余兆文见此情景,赶紧扑过来制止,同时大喊:“来人呀,快来帮忙。”
众护士闻声赶紧奔来,一齐控制住那病人,可那病人狂躁起来很难约束的住,再者众护士总不能围着这一个病人转吧,还有很多病人要照顾呢。尤其是这会儿预检台已经没了护士在岗,排队的病人已经在抗议了,于是有人提议用镇静剂。但是护士是没有权力给病人用药的,护士用药必须要根据医生的医嘱,这是制度,也是法律。众护士便把目光投向唯一在场的医生,实习医生余兆文。
余兆文可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镇定剂有好多种,如安定、阿普唑仑、氯硝西泮、艾司唑仑、劳拉西泮、硝西泮等,不同的镇定剂都有各自不同的副作用,对于肝、肾、心脏、心血管、脑血管、神经系统等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损害,到底该用那一种,要参照病人的病情来使用。实习医生是没有资格开药的,但余兆文是个爱面子的人,在众护士期盼的目光下又怎能露怯。余兆文便在电脑上看了一下这病人的病史记录,做出决断:“给他用氯硝西泮注射液吧。”
“你确定,氯硝西泮是二类管制药,要开处方的。”护士提醒余兆文说。
余兆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出了处方,不过他在处方签字一栏盖上了主治医师温丽艳的私章。
“我们实习生能给病人开药吗?”范仙花在余兆文身后问道。
余兆文这才注意到范仙花的存在,他问范仙花:“那个牙疼大叔呢,他没跟你一齐回来吗?他费用交了吧。”
“费交了,交完费,他去上厕所了。”
“哎哟,不能随便把病人丢掉,谁带出去,谁负责任。”余兆文提醒范仙花说:“他可是颅脑损伤,要是栽倒在厕所,那可就麻烦了。赶紧去找呀。”
俩人正着急呢,那牙疼大叔却自己走回来了。范仙花问:“你怎么自己回来了,轮椅呢?”
“哎哟,我还没有你们的轮椅重要呀?”牙痛大叔气愤道。
余兆文白了范仙花一眼,怪她不会说话,对那病人解释说:“她是怕你摔了,轮椅丢了是小事儿,你要是摔了可是大事儿。”接着督促他赶紧回床躺下。
“哎哟,我躺不下呀,又开始的疼了,医生赶紧给开药吧。”牙疼大叔捂着半边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