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好胆!”
见有人动手,其余人等也按耐不住。
生怕落后于人,让活命机会从指尖流逝。
“死!”
张敬一声怒喝,震慑术使出,同时眼中太素无形剑意流转,化作白烟融入声波。
面前众人闻声,眼中失神,护身灵光在无形剑意下一触即溃,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出现在脖颈。
虽然有几人有护身法器,在张敬额外关照下,依然没能醒来。
转眼之间,围攻张敬的修士俱都毙命。
“道友,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一个站在远处,原本跃跃欲试的中年修士,看见转瞬即变的现场,结结巴巴的说道。
悄悄把手里的符箓塞回自己的怀里。
两手一摊,状若无辜。
“是的,道友,我们是怕有人欺凌弱小,想来助道友一臂之力的。”
边上另一个道人连忙帮腔,生怕张敬杀得兴起,连他们几人一起结果。
张敬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是么?看来我还需要谢谢道友的好心。”
“不用,不用。”
道人连忙摆手,见张敬似乎没有要自己性命的意图,试探的问道。
“道友,那我先走了?”
一时间,张敬有些意兴阑珊,挥手示意几人离开。
使出几张辟邪符清理现场,收起场中几人的储物袋和法器。
转身向大院走去。
如今自己性命无虞,想去确认一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还在院外,张敬就见一修士,衣衫血红,脚踩漫天气血,浮在半空。
周身还有大股的血气不断涌入他体内。
四周不少修士正对他进行围攻。
各种刀枪斧钺轮番上阵,奇门法术漫天飞舞。
却无法透过血气伤得分毫。
“温师兄,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竟然布下血祭阵法,献祭同门,还妄图献祭坊市中的一众修士,成就自己的道途。
我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真是一位好师兄。”
汪舒予落在人群外,大声呵斥。
娇弱的身躯,此刻似乎凝聚着人性的光辉。
浮在半空的温振雄森然冷笑,他如今一身血红,双目血红,宛若恶鬼。
“呵呵,汪师妹,别把自己说成一朵白莲花。
如果不是你背叛我们,引敌来袭,我们明明可以等到宗门救援的。
这些师弟,师妹都不用死。”
“哼!我跟谁是我的私事,与你何干?
就算是我的错,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么?”
汪舒予一脸正色,半点不觉得自己有丝毫过错。
“哈哈哈……哈哈哈……”
温振雄仰头大笑。
“既然如此,那我杀你,又与你何干!”
说着一道红光发出,刺穿汪舒予的胸膛。
接着浓郁的血气从她胸口冒出,又被吸入温振雄体内。
“艹!哪里来的傻表子,我才刚种下姹女聚精珠!”
一旁的王老九面色一黑,差点破口大骂。
好不容易又捡到一个合适天生媚体,费尽心思,才刚种下姹女聚精珠,还没几天就自己跑去送死。
如果她不激怒对方,说不得看在同门之谊上还能留下性命。
不过此刻王老九自身难保,无力救下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作死。
跟着周围人一齐对温振雄发起攻击,王老九悄悄一步步的往后退。
杀死汪舒予后,浓郁的气血让温振雄仿佛达到极限,一片血雾升腾,空气中水汽都仿佛受到牵引。
地上刚刚死去的尸体眨眼就变作干尸,仿佛在烈日下炙烤多年一般。
接着血雾化云,凝云落雨。
一滴。
十滴。
百滴。
血红雨水纷纷落下,看若平常,却敲骨吸髓。
每一滴都会带走修士三分血气。
而且血云的范围快速扩张,一丈,两丈,三丈……
不过十几息,化作百丈宽的血云。
将大院及四周整个笼罩。
地上的符文遥相呼应,亮起红光。
血水落下,血云之下骸骨遍地。
接着,一道人影立在云头,洪亮的声音响起,传遍四方。
“如今我已证筑基,今后,我为雄祖。
三日内,坊市内所有势力必须向我效忠,否则,杀无赦!”
“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泛着浓厚的杀意和血腥气,在空旷的坊市内反复回荡。
话毕,坊市内阵法收敛,笼罩的光罩也消散。
张敬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踏入大院,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在血雨下留住性命。
“筑基之威恐怖如斯。”
这不是张敬第一次见到筑基的修士出手,但却是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自己和筑基的差距。
仅仅一招血雨,便将场中的所有人无声无息的消磨殆尽。
加上场中大阵,这次动乱至少四五百人丧命,就算侥幸活下,也会气血亏空,需要长久修养。
“不知我的太素无形剑意的达到精通,甚至大师级能不能在威能上和这血雨较量。”
张敬想了片刻,没有答案。
……
傍晚,张,王两家有一次小聚。
“想不到天符宗竟然在坊市中布下此等法阵,献祭众多修士气血聚为一人,成就筑基。
这……这算不得正派所为啊。”
王宇轩听完张敬的经历,有些感慨。
他自幼在黑山坊长大,对于天符宗更多出一分信任。
但如此行径,让他寒心。
乖巧的王慧云听不懂桌上大人的谈话,看着自己爹爹落寞的样子,跳下凳子,靠在自己爹爹腿上。
“爹爹不哭,云云给你捏捏腿。”
看见自己宝贝闺女孝顺的模样,王宇轩微微一笑,摸着闺女脑袋。
“云云乖,爹爹没事。”
“真的。”
“真的。”
“拉勾!”
“爹爹和你拉勾。”
……
张敬咽下嘴里的狼肉,继续说道。
“王道友还记得那日血神宗人的话么?”
“那位马彦凯……天符宗宗主为了晋升金丹,将临滨城人献祭……”
王宇轩听到张敬的话,也在回忆当时情况。
马,宋两位筑基大修浮在天空,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坊市。
他怎么可能没有听到呢?
“我怀疑这门法阵最初是为了成就金丹,但是被那位血神宗的修士打断,现在又拿出来用作晋升筑基。”
“道友……”王宇轩嘴唇开合,说不出话来。
半响,才喃喃道。
“想来道友你是对的。
哎。这世道……正道吃人,魔修吃人,妖邪也吃人,俱都在吃人,让我等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