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濑和黾戒依依惜别了半个时辰,才目送黾戒离开;颇有一番“乘彼垝垣,以望复关”的意味
黾戒想的是以后怎么面对家中正妻
平日里雷厉风行的自己到了湍濑这就,呃,变了个人似得;跟个只会谈情说爱的文弱书生一样
湍濑回到丘苑时,一位驼背苑侍老早侯在那,准备禀告那名愣子管堂的处理结果;湍濑没心思在这上面就先表明驼背苑侍自己有权断决,自己不再过问;弄得那驼背苑侍讪讪的
湍濑的心思在她的窨(取音xun)姨那,也就是官宴上那位藏青色的窨姨
“方才劳烦窨姨了”,湍濑知道自己虽是所谓的丘苑代言人;实际上论分量论资历自己比不上窨姨
“只是教训一些爱蹦跶的小鱼小虾又没费心劳神;你呀,当初就不该让你来丘苑历练,你看都成世故俗人了;你不晓得你小时候多灵气;你要不喜欢这窨姨我就帮你和你师父说道一声”
要是以前,湍濑是不会往心里去的;可如今有了黾戒,自己这身份怎么都是阻碍
这念头也就在湍濑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可不能劳窨姨和苑主讨价还价
“对了窨姨,今天那刺客后来是怎么样了”,湍濑扯着正题
“心脉被气刃搅碎了大半,没人逆天舍命救她就死定了;应该游不出三里地。哼,要不是我怕脏了丘苑,就晚收回气刃一瞬”
......
姜沛诚没料到在自己的地界就遇到这样的事,毕竟倪邱还是畿辅之地;和黾戒借来十几名军中好手保护这冷宫皇子,就包括那名国脸汉子;姜沛诚不愿深究这颀国之行到底有多少暗招杀机,但他知道就算出事也不能在他这倪邱之内
姜沛诚出了丘苑便和津慕易请示随行一道去官驿;这一路北上先不论多少瞧不见摸不着的眼睛盯着,单说每日递信回都的赤燕侯会即刻将皇子遇刺的消息火速传至京都,这就可以成为悬于他姜沛诚头顶的一柄利剑
“易殿下今日所惊,倪邱之属惶恐至极;下官已从军中抽调人手暗中保护,定能确保殿下安危”,津慕易尚未屏退薛承和宁驹里,姜沛诚就跪而谢罪
津慕易身上皱褶狼狈,再加上一脸惊魂甫定
姜沛诚生恐这皇子由此深究;谁让北上首次遇刺就发生在了倪邱
“姜大人,那人被薛卫击退想必不会再来造次;不好逼得太紧以防弄巧成拙,毕竟咱们在明处多有可趁之机;劳烦姜大人多派些人手多多巡查便是了”;津慕易一副依赖深厚的模样,都挽起了姜沛诚的右臂
薛承和宁驹里任谁都看得出,这场刺杀不过拉开一段序幕;今天就敢明目张胆,下一次的杀招定是更加凌厉
相反姜沛诚闻言肩上一松,胸间气也不由顺畅几分,轻舒一口;瞬间觉得这皇子上路子;既然正主这般说了,那剩下的就方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省去准备的一套说辞
只要一行人安全到了榭邰,上奏时大可一笔带过:第一时间发现并击毙刺客,人事皆安
姜沛诚脑子里盘算他的文字游戏时,津慕易已经将话题引到他身上
姜沛诚年轻时,游记写得不少,留迹观览过的景地也不少,传于世人甚至镌作铭记的名句也是曾有偶得;两人就此切入,着实聊了许久,像是文人的斟斟酌酌;一旁的二人就听着乏味了
最后还是姜沛诚的一位亲近入房后对其耳语才打断,姜沛诚便以公务之名告了退
津慕易谢过薛承和宁驹里今日的救命援手,不多久二人便识趣离开
一场可大可小的变数就在一夜间偃旗息鼓,没了声息;只是这一夜对有的人是无关痛痒,对有的人是至关重要
这一夜,陶亦琪接触到了自己人生的岔路口
这一夜,一贯反对拉党结派的姜沛诚被卷入逃不脱的漩涡
这一夜,湍濑与黾戒的爱情衍出一份有力的机缘
傍晚破昏时,能没心没肺开心的人就两个;穆清和陶亦琪
因为丘苑为她们两个丫头准备了两只榭檀箱子,装满了她们喜欢的零食;榭檀箱子很精致,还正好卡得住马车上的辇架,以后她俩就是有工具的搬运工了;或者是有作案工具的小蚂蚁
陶亦琪是和陶沅芷同乘回去的;穆清单独乘坐往日里陶亦琪和自己坐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