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春末
丘苑经关外运来这一年的铁黎木;在榭邰和倪邱交界处叫人劫了去,正好一千根
当时黾戒接到命令:堵住那一千根铁黎木
黾戒快马到事发地点时,风大如鬼;一堆被破坏了的五驱戎车部件被风贯穿着发出噎噎声。早已抽出黄芽的垂柳张牙舞爪,上面密密麻麻挂着血淋淋的活人;眼神大多呆滞却没一个人哼哼唧唧
地上车辙从北到南,就在脚下截然而止
就在黾戒蹲在地上探知车辙纵横深浅时,一道冰冷声音:“被劫走的一千根铁黎木每一根重达一钧又二,是不是在好奇他们是如何运走的”
“既然地面没有可能,那只能是空中了”,黾戒拍手掸去掌间泥藻
“想必大人是黾大人了,丘苑湍濑此番劳驾黾大人了”,湍濑也是突然让这位黾大人插手此事;要是按着这位湍濑以往性格,敢抢丘苑的东西需得用命来偿
黾戒吩咐左右:“把彧家镖局的人先放下来,召个主事的过来”,也不管把人吊上去的湍濑脸色
一个时辰折腾下来,天色已经压晚;黾戒让彧家领回带伤的镖师
至于湍濑,留下一句大人全权评断,便带着丘苑一众扈从安分离开案发地
黾戒倒是光明正大地以查案为名牵回了五匹飒骢,这倒是惹得湍濑一阵嘴角抽搐
所以对黾戒来说是收获不错,回来路上就在计较着余下四匹飒骢的归属了
翌日,黾戒只身前往案发地寻找一些即将触碰到又没想透的细节
可他到了之后才发现湍濑早已定在那堆半废戎车那,以食指抵下巴沉思
黾戒下马,“你知道我会来?”
“相信黾将军也不是拿了好处就溜之大吉的人”,湍濑这个打趣很像她那身上的那袭青色便衣,比昨天亲近多了
受了打趣的黾戒假装听不到,端疑起遭到焚毁的戎车:“有没有想到肇火之人想毁去的的是什么痕迹”
“昨天彧家的人说那二丈巨大风筝借着扶摇之风直接带走了那两箱铁黎木”,黾戒这才偏首第一次认真打量湍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铁黎木的事情,黾戒感觉湍濑比起自家低眉顺眼那位,明显有种带着活力的桀骜
“一箱铁黎木足有三万两千斤,两丈风筝带走三百斤什物已是极限;被劫的一千根铁黎木五百根装作一箱,单单是两只署桦箱已有三百斤”
署桦箱,装纳铁黎木的箱子;承重极佳
“这么说,在场人所看到的是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
“不知黾大人对《异物志》可曾有所涉猎”
“嘶!你是指鼎陨石,那倒解释得通如何在众目睽睽偷天换日了”;黾戒当一阵沉吟,猛地一下子把细节都串了起来:“快,快快;最后一天留宿的地方”
“运压车队最后一天是歇在榭邰南郊真武殿外一处饭庄”
原来劫木之人是在别处将铁黎木掉包,再以鼎陨石充之,众人所看到被两丈风筝劫走的不过是空箱子,而且是重量不及署桦箱的假箱子;而真的署桦箱恐怕还和那千根铁黎木在一起
至于鼎陨石;据《异物志》记载,有一类天外烁火陨石质地绵软,塑之可型,却胜在其称,小儿食指大小可达千斤,乃鼎陨石
所以真正铁黎木被掉包之后,彧家有一架戎车运的是一块和一千根铁黎木加两个暑桦箱重量接近的鼎陨石
黾戒细看才发现,湍濑脚下有一块颜色形状伪作戎车底盘横件的鼎陨石
稍作商量,二人便向北飞驰
足足驰下三里地,黾戒才反应过来;湍濑这是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啊,难道说她这是等着自己
到了那家饭庄,饭庄已被清了一遍,从湍濑和饭庄明面老板交接姿态来看,这饭庄和丘苑也是颇有渊源啊;
黾戒对丘苑老板也开始有了点兴趣,对湍濑则是兴趣更浓了几分
就像劫木人拿不回那块鼎陨石一样,他或他们也轻易拿不走这一千根铁黎木
黾戒和湍濑等不到一个时辰,饭庄管事就来禀告说找到那两箱铁黎木了
铁黎木少了一根,其他的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