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小姐来到曲岸听风,长公主对着长辈们笑道,“她们一来啊,我这儿的牡丹都被比下去啦。”
又看着小姑娘们说,“我这簪花小比,只要你有本事,不拘是什么,都可以亮出来给我们开开眼界。”
“琴棋书画诗酒茶也好,刀舞剑歌射绣花也罢。我和众位长辈痴长了这么些年岁,鉴赏力还是有点的。”
“你们比完,分列舟上,咱们觉得谁好,就将牡丹花掷向她船上。”
又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拿来一个匣子,打开给众人看了,里面是一朵极尽鲜妍的魏紫和一支嵌宝点翠牡丹大花。
中心一枚宝石红的正艳,被点翠花瓣包围其中,仿佛自带光源,将周围都压暗了。
看着众人的目光,长公主露出满意的笑,遂拍了拍手,“那咱们就开始吧。”
说完,又将目光投向湖的另一面道,“看来哥儿们那边也开始了,只不知今天的姚黄魏紫,将会花落谁家。”
魏蓁看着祖母和母亲坐在前面,自己却只能坐在小姐们中,正暗自气苦。
却听到一阵急促的管弦之声传来,方知簪花小比要正式开始了。
须臾,石榴红色的帷帘卷起,帘后却不是别人,正是长公主的侄女儿,申妙如。
她刚刚最后一个拿了千层糕,却没想到这最后一个里面反倒藏着第一的号码。
台下,长公主偏头看向众位老太君、夫人打趣道:“妙如虽是我侄女,可既上了心乐台参比,大家可不要光想着给我这个主人留几分颜面呀。”
旁边太后的母家,西平侯张家的老太君接道:“看您说的,咱们呀可不会偏袒,哪能这么轻易就让你的彩头又回到申家呀。”
说罢,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阵琵琶声婉婉传来,着一袭粉裙,袅袅娜娜站在台上的申妙如却突然动了起来。
头轻偏,脚轻点,衣袖轻摆,裙裾轻摇,她宛如一株牡丹破土而出。
琵琶声渐轻,又有笛声缓缓而入,悠然婉转,如春水初生,春花初盛般静谧美好。
申妙如立时随着音乐又静了起来,像一株花将要含苞吐蕊前的羞涩。
却突然,她双袖飞扬,整个人折腰向下。那乐声渐渐大了起来,又和入古筝的声音。
伴着节奏的加快,申妙如也转圈舞动起来。
她越舞越快,众人见那衣角翻飞,裙子散开,里面却是层层叠叠,由浅到深的红色。
这些红色将她包裹起来,环绕在周围,好似一朵牡丹正在缓缓盛开。
曲岸听风里的众人不免赞叹,长公主脸上还是那一贯雍容的笑,申严氏却有些喜不自禁起来。
台上的乐曲戛然而止,申妙如的袖子甩将开来,好似漫天花瓣落下。
待她停止舞动,众人却发现衣裳变了个模样,那粉裙上有层层叠叠的牡丹盛放开来,衬得申妙如人比花娇。
张老太君不禁叫了声好,转头对着申严氏道:“可惜这么快就跳完了,妙如这么好的舞技,我真是看几遍都不够。”
申严氏拿帕子捂住嘴,却遮不住脸上的笑意,连声道:“您抬举了,您抬举了。”
有了申妙如珠玉在前,之后几位小姐的表演,都没有激出什么水花来。
起的太早,魏蓁也有些乏了,正在准备悄悄眯会儿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她不想看到的人站在台上。
齐诗容穿着一袭青色宽袖大衫,俏生生地福了福,向台下众人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