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个刀客？”

御膳房小喜子听到了一言半语，抄起菜刀。

唰！

刀光如水，牛骨应声炸裂开来，骨茬四散。

看内功力道，足是李大厨三五倍不止，劈骨技艺，则是差得远了。

周景笑道：“许是如此，没两手绝活，能做得了御厨？”

“屁！”

小喜子笑骂一句，并不在意，把牛骨劈开卷起：“骨髓不错，今晚小灶上炖汤，一起？”

周景点头，拱手道谢。

……

御膳房，临时帮工客舍

大通铺。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汗臭味，磨牙声，打呼噜，说梦话，此起彼伏。

半夜里，还有人影走动，窃窃私语。

第二日，或多或少，总有几个人丢了银子。

是以客舍里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周景却不觉得艰苦，这几日，反而睡得安稳。

后宫里陷阱忌讳太多，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在御膳房做个临时工，避开风雨，无人关注，反而安心。

“都是狠人啊！”

小德子事情做得并不隐秘，养气斋稍有了解的，都知道怎么回事。

卖友求荣，以怨报德，反而青云直上，成了皇后眼前红人，督公干儿。

“小坎子讲义气，但福薄命浅……”

坎子哥名中带坎，一语成谶。

翌日。

周景在御膳房帮厨，几个小太监聚成一堆，说说笑笑。

谈论的，还是宫里的后起之秀。

其一便是德公公，福缘深厚，想来颇会奉承，得了皇后娘娘青眼，当着督公的面，亲口夸他忠果正直。

这不，转眼又成了督公第五干儿，后台又高又硬，风头一时无两。

“尚武监小海公公也不差，一年连破三重玄关，真乃乳虎也！”

一个小太监摇头晃脑，指点江山。

前两日，与德公公同时入宫的小海子，突破后天三重，被尚武监掌事公公收为义子，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不然，神宫监小桂子知道吧？”

“那个痴公公？”

“不错，听说武道根基深厚，连曹公公也自愧不如。”

“放屁！”

“曹公公亲口说的，赤子心诚，厚积薄发，吾少时不如矣。”

“你又听到了？”小太监冷笑不已。

“敢不敢赌？一两银子。”另一个小太监面红耳赤。

先前的小太监也不落下风：“要赌就赌大的，二两半！”

……

周景放慢动作，侧耳倾听。

深宫中哑巴瞎子当得，聋子当不得，知之方可避之。

让后宫的不良风气吹进来。

闭塞耳目，容易深陷泥沼而不自知。

皇后新宠，德公公的光辉事迹被反复提及，他是亲历者，需加以防备。

许多大人物成名后喜欢洗白历史，在封建社会，杀人灭口是最好的封口措施。

依德公公真小人的性格，飞黄腾达后，掌握权柄，会不会想起故人？

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