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严公公拖着病体，出宫几次，也不知干了什么。

周景暗地里加倍提防，面上服侍得更加尽心，洗脚之后，又加了按摩项目，只是减少了前去的频次。

严公公舒服得眯起了眼，坐在上首，呷了一口茶，悠闲地问道：“不错，这几日修炼莲花宝典可有疑问？”

“以心为室，扫除尘垢，反朴归真，澄明寂然一句。”

周景佯作惊喜，连忙问出早已准备好的问题：“默念三遍，颇觉精妙，细想起来，如雾里看花，请先生指点。”

“咦！你小子天赋不佳，但悟性不错。”

严公公闻言坐起，严肃了几分：“莲花宝典精妙异常，以阴柔为本，效法天地自然，前三重炼血，中三重炼气，后三重炼阴，欲破先天，则以炼心为要。”

“以心为室，扫除尘垢，乃是总纲真言。”

“总纲本无定论，武经阁原本中，有蔡和大总管亲笔注释，后有几代宗师添加注解，各有侧重。”

“以咱家观之，心静心净心镜心敬，四重内心境界，次第登临，或有机会踏入先天宗师之境界。”

......

这......这是人话？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周景张大嘴巴，呐呐无言，片刻后失魂落魄，怅然退去。

是夜，周景明明没察觉到什么异常，默念几遍莲花宝典，却依旧难以平静。

翌日。

晚间下课，照例来到偏僻的小院。

服侍严公公用膳、洗脚，而后准备告退，一切如常。

不料严公公却开口了：“喏，拿着吧，损几年寿元倒也无妨，切记不可沉迷！”

却是一本经书。

周景接过，翻开首页，心猛地一跳。

纸上刻着“先天罡气”四个大字，依稀有墨香残留，显然是重新誊写的！

周景瞳孔微微收缩，苦笑道：“听说这神功折损寿元，我……我还想多伺候公公几年呢！”

先天罡气！

修行者无不早衰，寿尽而死，但精进极快，在曹公公之前，从未有人修炼至高层境界。

传说中，不知曹公公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吸取十八义子的性命寿元，修炼到史无前例的后天九重，距离先天宗师只有一步之遥！

这让周景更加忌惮。

严公公呵呵笑道：“先天罡气只比莲花宝典更加玄妙，触类旁通而已，你小小年纪，怕什么？”

周景还想拒绝，老太监面容渐渐阴沉，只能点头称是，收下经书后恭敬退去。

回头一瞥，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慈祥得有些可怕。

……

事后，周景亲自去了御用监，找到小彦子。

这厮正忙着在干爹面前尽孝，神色颇为不耐：“打听这个做什么？许久的事了，晚上看不清，早就忘个干净。”

周景也不分辨，不动声色将银子塞了过去。

略一掂量，沉甸甸的，小彦子嘴角咧开：“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故事出口，与小坎子所说的大致相同。

那晚，魔教头子趁诸多大内高手外出，孤身闯入皇宫，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留守的大内高手上前阻拦。

严公公一马当前，两个义子左右掠阵。

奈何双方实力差距过大，没接几招便身受重伤，倒地之前，口中吐出一颗暗器方才迫退妖人。

这一战，严公公斩掉右手，两个干儿子也在大战中被拍碎了脑袋。

当时，小彦子正在阁楼上洒扫，居高临下，看见了全貌。

“就是这些。”

小彦子将银子收进袖袋，笑着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在哪办差？”

周景笑着拜谢，拱手告辞前回复道：“好说，尚衣监小卢子，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