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故作惊叹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莲花宝典修炼到极致，竟能如此强绝。”

“你小子不老实，想打听什么，直说便是。”

严公公不屑地瞪了一眼，解释道：“莲花宝典虽也是绝顶神功，还没有如此威力，曹公公修炼的是先天罡气。”

“这倒没听过。”周景疑惑道。

严公公慢条斯理地道：“不同于寻常武功，先天罡气斩寿以补纯阳。”

“修炼至大成后，至刚至强，纯阳罡气护体，无物可破，是天下第一等的防御神功。”

“秘笈就藏于尚武监武经阁，几百年来无人能练至大成。”

“只因练功折寿，任你天资再高，练到后天三层就寿尽而亡了，就连咱家也是望而却步啊！”

武经阁，后宫馆藏武道秘笈的重地，必须在宫中待满三年，且由掌事公公推荐方可入内借阅。

阁内规矩极多，最重要的一条，武经只能现场阅读，不可带出。

周景低下头去，掩饰着面容上的变化，尽量把声音打磨平静：“那曹公公怎么能修炼到......”

严公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缓缓说道：“以个人之力突破先天绝不可能，所以天赋、机遇......干儿子，缺一不可！”

先天罡气，损寿补气，普通人连三层都坚持不到。

天赋再好，最多也就修炼到四五重，再往上走，就要想额外的办法。

曹公公功参造化，十八人干，兴许就是他想出的破关之法。

“此法速成，你天赋不佳，练此功或能有所成就。”

严公公打量着周景，阴恻恻地道：“你要是想学，咱家还有路子。”

周景一脸苦相：“不成不成，我脑子笨，哪能跟曹公公相提并论？咱还想多服侍先生几年呢！”

“桀桀桀......好个胆小如鼠的小子！”

严公公眼神异样，目光如同毒蛇，游移不定：“这几日伺候得不错，倒显得咱家离不开你，可惜时日无多了，一身本事还没来得传下......”

语气森冷，别有意味。

周景情知不对，却一时体会不出其中的意思，只能讷讷无言。

思索间。

远处又传来几道响彻云霄的喝声。

“有埋伏，风紧，扯呼！”

“曹老魔，你好卑鄙！”

“全给我退开，不然我要这娘们的命......”

......

相隔太远，声音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金铁交鸣，蹄声阵阵。

半晌后，喝声渐止，大火也被扑灭，远方传来一道雄浑的长啸。

“魔教妖人尽皆伏诛，敢明犯我大梁天威者，杀！”

是曹公公！

偏僻小院里。

“咱家大仇得报，死而无憾了！”

严公公面色阴毒，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冷声道：“滚吧，回去晚了，盘查起来，你说不清楚。”

周景恭敬退下。

到了院外，吐出一口浊气。

“先天罡气！？”

默念两句，周景心里底隐隐生出一丝后悔，主动接近严公公也不知是对是错，如今想来，还是太急。

老家伙心思深沉，让人心生退意。

小院偏僻，少有人来，沿着幽深路径，摸黑溜回直房。

路上遇见几个太监宫女，皆是低头掩面，行色匆匆。

推开直房大门，里头竟然没人。

周景拾起一块尖锐石头，和衣躺在床上，眼神眯起，作沉睡状。

他内功进境缓慢，但龟息功和莲花宝典日日苦练，都没有落下，前者蛰伏，后者静心。

如今感官颇为敏锐，睡眠之中也能听到异常动静。

不多时，房门洞开，进屋一人。

那人似是惊讶于屋里的寂静，呆愣片刻，才发现周景的床铺略有凸起。

走上前来，拍打几下，叫道：“小景子，快起来，怎么还睡，出大事了！”

听到声音，确定是小坎子，周景将尖石揣进怀里。

揉揉眼睛，坐起身来，迷迷糊糊地问道：“发生甚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