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公子,我们公子说了,请您上马车,一道回府。”
秋潘闻言大喜,忙说好。
只是上马车后,晏骜川似乎无意同他交流,随意客套了几句,就转头盯着窗外风景。
到了晏家,秋潘跟着晏骜川往夕颜厅走。
只是晏骜川身量高,腿也长,一步顶秋潘两步,秋潘甚至得小跑起来,才追得上晏骜川脚步。
酥山和浮元子紧随少年身后,主仆仨都是习武之人,低声交流起来,落后好些距离的秋潘是听不见的。
“这宋姑娘该不会是吃醋了吧?”酥山兴奋道。
走在最前方的少年脚步微顿,又很快恢复平静。
“这谁知道。”
浮元子瞅了眼自家主子微红的耳根子,幽幽问。
“你是不是在暗爽?”
晏骜川飞快回头,瞪着对方,“我没有。”
浮元子淡定地移开眼,“五公子,属下没说您。”
酥山:“不过也是,宋姑娘又不知道咱们家公子这些年暗恋她,
在她印象里,估计公子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她怎么可能会吃醋。”
前方的少年脚步又一停,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谁暗恋她了?”
浮元子感受到周遭气压都跟着冷下来,默默道:“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你也闭嘴。”
晏骜川扔下这句,刚走到夕颜厅前,就听老夫人略带沉重的说话声:“若是老爷子没病,秋二姑娘登门,我等自然是欢迎,
只是如今老爷子病情尚未康愈,二姑娘待在这儿,我们只怕会招待不周。”
秋慧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对座的宋枳软。
宋枳软自然是装作眼瞎耳聋,低头抿了口茶。
秋家同晏家有姻亲关系,这秋慧也不算差,虽然配不得大房嫡系的晏珺和晏骜川,但二房还有个晏琉未娶。
二房为庶出,秋慧勉强攀得上。
老夫人或许也是考虑到晏琉的婚事,这才松口。
而甘夫人方才刻意不顺着秋慧的话题往下聊,就是没看上秋慧,更不希望自家儿子和秋慧搭上关系。
前世秋慧同晏骜川传出的流言蜚语,让秋、晏两家死死捆绑在一起,宋枳软这一世重生,绝不会再让秋家和晏家搭上桥。
先前千结先生明言提过,为了老爷子的病情,近来不要让外来客登门。
老夫人就是想到了这件事,才改变了心意。
“老夫人,我……”
秋慧话还未说完,老夫人已经起身,“也不知怎么了,最近身子总觉疲乏。”
甘夫人起身扶住老夫人的手,打配合,“母亲这些时日照顾父亲,耗费了太多心神,儿媳扶您回去歇息。”
秋夫人见状微蹙眉头,又不好违背长辈心意,只好起身道:“娘,您先去歇着,我到时候送阿慧出府。”
秋慧眼睁睁瞧着长者离开,有些不甘心。
秋夫人看了眼宋枳软,随即握住秋慧的手,“随我去院子里说说话吧,待晚些我差人送你回家。”
宋枳软规矩地朝秋夫人福身,目送人离去,才领着银柳从夕颜厅出来。
“姑娘方才做得好。”银柳在后头小声夸。
宋枳软闻言笑了下,知道银柳的心思,转过脸来同她说:“我方才所为并非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姑娘为何要阻止秋二姑娘登门?”
宋枳软瞧着银柳,一边往前走,“那是因为——”
话没说完,前头凭空出现了一堵肉墙,她只觉得额头传来一阵钝痛,被撞得往后栽。
银柳失声尖叫:“姑娘——”
宋枳软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正以为完蛋了时,腰后忽然覆盖上手掌,对方力气很大,稳稳勾住她的腰肢往前一带。
她本来身子骨就不好,顺着力道又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晏骜川只觉呼吸一滞,他实在没用力,小姑娘温软身躯就牢牢跌进了他怀里。
少年和少女,坚硬和柔软的两道身躯接触的瞬间,两方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枳软扶着额头抬起脸来,疼得眼眶含泪,额发擦过少年坚硬的下巴,眼神同他直直撞上。
对方眸底明光铮亮,长眉低垂,俊逸风流,衣襟上熏了淡淡的柚木香,擦过她的眉眼。
二人之间的气息互相交织,宛若身侧栽种的桃花和紫藤,粉白同淡紫交融,落英缤纷。
她抬眼,正瞧桃花粉瓣掠过少年乌黑碎发,依恋不舍地落在他高挺的鼻梁骨上,左侧处长了一颗极细墨痣,莫名勾人。
晏骜川本就比她高大得多,气宇轩昂立在她面前,体型上的差别越发明显,从银柳的方向瞧过去,自家姑娘就像是被少年笼罩在胸膛里。
“五公子。”
宋枳软声音软绵绵的,睫翼颤动了两下,视线直勾勾盯着晏骜川鼻梁上的桃花上。
柔荑半抬,就要触及他的面庞。
“……”
“……”
少年眼神慌乱了须臾,狭长漆黑的眸子跟脸同时偏开,率先结束了同她的对视,也躲过了她的触碰。
酥山压低了声对浮元子道:“先前咱们陪公子去宋家,翻墙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就是为了瞧宋姑娘,现在人就在公子面前,他倒是不敢看了。”
浮元子扫过晏骜川略带酡红的面颊,想起第一次陪晏骜川趴在宋家墙头的时候,回忆起来也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