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家回来后,叶继成三人也是就着他们目前从所有案发现场,走访所得,以及卷宗档案等所获得的讯息,开始整体复盘此案。他们所获得的讯息虽说尚不足以找到凶手,但也委实不少了,即便剔除部分尚需验证或不知真伪的讯息外,剩下的确切线索,亦足以揭开真相帷幕的一角了,甚至其中或许还有他们没意识到的也未可知?总之不管如何,起码现下他们将这些讯息整理起来,足足写了好几张纸,内容不可谓不多。比如可以确定的是,其一,这五位死者生前一定互相认识,即便或许不熟,但他们一定共同执行过什么秘密任务,而在任务的过程中,也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使得他们纷纷在二十三年前左右回到或来到乌铁岛。且这任务中的变故,也一定是这一系列凶杀案的开端,甚至凶手也是参与此任务的人员之一;其二,这次任务中他们一定获得了什么特殊机缘,或是宝物,能让他们中几人在短时间内实力突飞猛进,甚至这宝物或许只有一件,属轮流使用,关于这点,从外门游修,严富海,张家家主三人尽皆只待在乌铁岛提升实力可看出;其三这宝物一定非同小可,不足为外人道,甚至可能是源自某大势力或大人物的宝物亦有可能,这点从他们讳莫如深,从不与任何人乃至妻儿提及便可得见一斑。其四,这五位死者显然分为不同立场,因为第一死者陆本和第二死者赵志军并无实力提升现象,因此可断定他们没有宝物的使用权,最起码是在死之前都没使用过,或许凶手也是其中某方或与所有人对立的立场,而凶手杀人却是不光为了夺宝,其中或许还有复仇因素,毕竟没有使用过宝物的陆本和赵志军同样被杀了。其五,在最后一个死者,也就是张家家主被害时,凶手显然已经得到了宝物,而这凶手与张家一定存在某种关系、毕竟张金行被害的那个密室,绝对不是外人能够轻易知晓的,且从其清楚的知道张金行入手宝贝一事,亦可知晓凶手对张金行的行踪了如指掌,不是后者身边之人,也定是在后者身边安插了眼线......同时不确定的讯息和疑点也很多,比如这些人执行任务过程中,究竟遇到了什么变故?第二死者赵志军是不是真有什么特殊身份,其在共同任务过程中是不是还身负其他秘密任务?其他人如断刀门严富海,张家家主等人是不是也有什么秘密任务?毕竟荆予初对海外大势力的任务情况知之甚深,没有特殊缘由,大势力一般是不会派具备自势力背景的人共同执行任务的,只有在执行一些涉及彼此的秘密任务时,才会这么做。还有他们的任务,是否正与让三人实力突飞猛进的宝物有关?凶手又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杀人,毕竟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若仅为复仇,凶手完全可以在任意时间复仇;以及凶手制造张金行死于完美密室的目的又是什么?等等诸如此类。无形之中,这些不确切也使案情变得更加错综复杂,让人愈发难及关窍。好在三人也不气馁,把所有讯息整理出来后,三人便开始逐条分析起来,希望能从中摸到些脉络。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老荆,你说陆本临死前手里攥着的会是什么东西呢?会不会也是什么宝物?”此时袁红玉一边与手上写满讯息的纸张深情对视,一边皱着眉头问道。似乎她这艺术流侦探学识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故而不得不退而求次集思广益。
“不会,根据现场毫无打斗迹象,可知死者死前并未想要与凶手搏斗,且以张警官的分析,死者认识凶手其中之一,想来并不认为对方会痛下杀手,甚至也是另一人在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痛下杀手的。既是不想搏斗没有防备,又如何会拿出什么宝物?因此在我看来左不过是录影球或传讯石一类的东西,兴许也正是此类物件才会激怒凶手出手,否则一开始双方也不会相安无事地谈好些时间了。”荆予初却是摇了摇头,显然对于专业的事情,他还是更倾向于专业人士的判断。
“传讯石?若是传讯石你们说这陆本临死前会是传讯给谁呢?”叶继成趁势混了句台词。
“那自然是另外四名死者了,甚至即便他没传讯成功,但他一死其他四位依然也有所察觉了。可见他们之间一定有极其深刻的过往,或者说那次任务一定非同寻常。”对于这个问题荆予初却不假思索,因为这都不需要什么刑侦逻辑去分析。
“那这赵志军呢?他既不像其他三位死者一般,有提升实力,是宝物的受益者,也不像陆本一般能和凶手聊些时间,他在其中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凶手又为何杀他?”袁红玉再度发起数问,她看荆予初这么秀,又没学过刑侦知识,哪怕是艺术流的刑侦知识,便有心想看看对方还能秀到什么地步。
“呃...这个...呵呵!”这回荆予初却没法侃侃而谈了,而是支吾着讪讪一笑。却不是他说不出来,而是作者不让他说了,不让他秀了。
“唔...从赵志军死前的反应上看,他的死应该和这宝物无关,而是和任务有关。你们看赵夫人听死者死前说过的这些话,显然赵志军与凶手在任务抉择上是站在对立面的,凶手杀他必是因为其执行了凶手不愿执行的任务!”这句台词原是荆予初的,但是作者为了不让主角坐冷板凳,强行加戏给了叶继成。不过看后者此时故作沉吟,指着纸张上的信息口若悬河的模样,倒是演得像那么回事,惟妙惟肖。
“嗯...倒是极有可能!对了说到这宝物,我就想起了张家密室,那密室怎么觉着怎么古怪,完美得有些过分了......”既是作者有心吹捧,袁红玉就不敢找叶继成的茬儿了,不然回头她的脸还有的是机会丢。因此也只好装作认同地点了点头,说起了其他疑点,试图在别处也绽放绽放自己的光彩。
“唔...密室太完美,那么问题显然就出在人的身上了,袁姑娘你是想说这个吧?”叶继成这会儿也投桃报李,以主角之身当起了绿叶,不能说不给面子。
“嘿嘿!不错!我觉着这张家小子不太对劲,应该说是很有问题!毕竟这完美的密室,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破绽的话,那就是密室之门上的损坏处了。因为他是第一发现者,除了他,没人知道这门当时是不是真从里头反关的,否则若是人为的将那机关处损坏,声称是里头反关着的也看不出来不是吗?”袁红玉顿时开心一笑,侃侃而谈,显然很是开心得意。也不晓得其是因发现破绽开心,还是由于主角的配合而开心。
“还有,我们从那浇花小妹口中也得知了张金行并不允许其子靠近密室,所以这张万里按说不大可能知道机关的,这也印证了我们的怀疑!唔......要不我们去仔细查查那机关处?指不定能发现些什么!”叶继成也接口补充并提议道,言语间双目竟难得的闪烁隐隐微光。
“呃...叶兄,虽说我们都感觉这张万里有问题,但都过去这么些天了,即便有什么人家也早都处理好了,咱们哪还能再发现什么,甚至人家反倒希望咱们仔细看都说不定,不然也不会故意留着不修了呵呵!不过相对于密室之门的问题,我更在意的是这张万里难道真的会弑父?或者说助贼弑父?”闻言荆予初却是尴尬地否决了主角的提议,不过说着他也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呵呵!小荆哪!你对事物的客观判断力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能抛开表象,敢于提出质疑就很值得赞许嘛!唔...不过缺点也是有的,就是看待问题有时候太拘泥于问题本身了,不能纵览全局,从各个角度各个层面去剖析问题,其结果就难免存在浅实性,局限性和主观单一性等等,既有失偏颇,也会存在这样那样的疑惑。就如眼下,你若是有考虑我们最初参与此案时,张警官所提及的张家父子叔侄那外间传言,大胆地质疑张金行张万里间的父子关系,想必就不会有此疑惑了呵呵!”听到这疑惑,袁红玉却是高深一笑,随即打着官腔以领导教育下属的语气指点道。这架势瞧着在太极教怕不是某处主任,也是主持日常事务的常务副局了,不然哪能有这范儿。
“额......好吧领导,属下受教了!只是若真如我们猜测的这般,张万里参与弑父...唔...参与杀害张金行,那么问题就更复杂了!”荆予初此刻也是被领导的气势所慑,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毕竟他在百川的地位虽高,但也知道领导的话可不能不听,不然即便不把你踢得远远的,小鞋的苦头也是吃不尽。因此就算领导的话或有什么问题,也只能且先应下,然后再委婉地迂回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关键要让领导觉着是自己意识到了问题,而不是你指出了他的问题。
“嗯?不对!...不对不对!!!”果不其然,似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袁主任在荆予初话音落下之后却是眉头一挑,显然是真意识到了问题。
“欸!?领导,您觉着有哪里不对吗?”荆予初心下一喜,不过面上却表现得很好奇,似是自己真没意识到什么,反而是领导先发现了问题所在,端是戏精附体。
“不对...唔...你上句话说的什么?”袁主任仍旧魔怔般地摇了摇头,似乎问题不小。
“呃?...我说若真如我等猜测这般,问题就更复杂了!呵呵,当然这也是属下的一点浅见,领导您有兴趣的话,属下可以......”
“不是这句!上一句!最上面那句!”
见领导反应与自己设想有出入,荆予初也是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过多纠结,继续按着剧本演,毕竟人跟人不同,发现问题后的反应有些出入并不奇怪。然而这回他的台词还没念完,就直接被领导摆手打断了。瞧着领导此刻这过激却又机械的神态,荆予初也意识到事情似乎并非他期待的那般了。
“最上面那句?......”小荆不由有些无语,他又不是作者,也不是读者,哪能往上看,哪能看到最上面那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