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张浮游和李李商砚还有断袖之情不成?
齐羊儿此刻真想抠下自己的双眼,放进沙河里洗一洗;心想老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本来他都站起身子了,又见李商砚再次开始按压张浮游胸部,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又站在原地看了起来。
张浮游被按一下肚子,嘴角就不停往外冒水。
李商砚按了一会就探一下脉搏,直到筋疲力尽了,才探出微弱的心跳。
这时他才发现屁股上伤口处黏糊糊的,火辣辣的。
“接着排水。”李商砚安排邱玳瑁继续按肚子排水,他顾不得伤痛一下躺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邱玳瑁一边给张浮游按着肚子排水,一边伸手在他鼻息处探了探,果然有气了。
他立刻高兴的喊了一句,“活了。”
齐羊儿一旁蹲着,好奇的问了一句,“活了?”
李商砚傻呵呵的笑出声,“活了。”
约摸着几分钟,张浮游咳嗽着睁开眼,看到邱玳瑁傻呵呵的看着他,
他以为邱玳瑁和他一起死在了河里,心想着即使你不敢反抗到底是死在了渡船的手里,如此还不如拿刀和他们拼杀一场,换他一两条命才划算,但是他刚想说话,就吐出一口水来,昏死过去。
第二日清晨,粗犷宏亮的牛角号响起,厢军押粮的大部队也陆陆续续排着队沿着大堤向东北方向挺进。
预定的行程不会改变,更不会因一两个人的小插曲而暂停下来。
李商砚和张浮游同在一辆马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怎么多出了三十多人?”张浮游虽然很虚弱,但是对都里的事情很上心,这次被李商砚捡回一条命,他到底是心服口服了这个小很多的朋友。
“茅家村的村民,都给黄押司哄骗来了。”李商砚趴着,屁股上隐隐作痛,夜里也没睡好,现在昏昏沉沉的。
“哄骗?”
“重建镇羌寨后便分给他们田地,他们就再次成为三等户的平民,而不是现在的佃户了,佃户也不算了,现在只算流民。”李商砚把知道的情况一一说了,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没什么好掖着藏着的。
“那怎么是哄骗,分了田地就是有了根;有根才能活下去。这是黄押司好心栽培,他们当誓死追随才是。”张浮游有着自己的理解。
“一场战斗打下去,还能剩下几个?你太乐观了。”李商砚觉得划不来,拼死拼活的就换几亩田地回来;明显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不划算。
张浮游软趴趴的盯着李商砚年轻的脸庞,平常人家的小郎那么大,哪会考虑这么多事,像自己这么大时,每日里除了饮酒斗殴,便是找些红娘消遣;直到睁开眼睛看清世道时,已经二十大几了。
若不是经历这场牢狱之灾,估摸着现在还是在湘君楼的几个小娘子身上打转吧。
察觉到自己心思开叉了,立刻回过神说道,“还真以为他们是奔着田亩去的吗?田亩不过是踏脚石,太云山脉往北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盛产最多的还是战马。茅家村这几个心大着呢。”
李商砚闻言一愣,战马?
刚刚不还说田地是根吗?怎么又扯到战马上了。
看着李商砚疑惑的表情,张浮游开心的笑了起来,刚刚虽然说的也没什么问题,但是那只是习惯性的拍马屁的话,其实山沟沟里有田氏不错,但拿来当养家糊口的祖业,简直是开玩笑。
“看到那个人了没?”
张浮游悄悄指着跟在黄正儒身后不远处的一位壮硕汉子。被他指着的壮硕汉子甲具齐全,甚至一袭黑色披风更是夺目出彩。
“黑披风那个?”
李商砚看着这个在厢军队伍里,绝对算得上出类拔萃的汉子。
他骑着黑色骏马,高大威武,瞬间把黄正儒胯下坐骑比了下去。且甲具齐全,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知道军队里的装备除了朝廷发的制式装备,还有自己私人打造的盔甲军械。而他的肯定是自己花费钱财量身定做的盔甲。
“赵宪信,路桥都的都头。县尉赵潇致的堂弟。”张浮游咧着嘴介绍着,眼里却是藏着浓的化不开的仇怨,如果眼神能刀人,那么赵宪信已经被刀的体无完肤。
“天啊!赵家是不是把整个平州的官都占完了,怎么到处都是。”李商砚惊的合不上嘴,作为一州望族,他能理解,安平赵家肯定是有几个上的了台面的大官,在支撑着赵家,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赵家竟然有那么多中层官吏;怨不得一个小小的县尉,就能和京城来的朱勋朱县丞唱对手戏,果然有几把刷子。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背景深厚的朱县丞能不能斗得过安平赵家还真不好说。
怨不得即便威势强横如朱勋,智慧谋划如黄正儒,也只能笼络像张浮游,邱玳瑁和自己这样无根无底的弱势群体。刺配囚徒来对抗根深蒂固的赵县尉。
这也是李商砚最不明白的地方,如今竟然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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