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琉璃啊,京都城内琉璃瓦,琉璃砖有很多应用在建筑上,那都是黑乎乎破烂货;尽管是破烂货;那也是价格高昂,只有皇家或豪族人家才会消费得起。
地底烧制的琉璃,瓦蓝透亮,晶莹剔透。
即使是刚刚弟弟不满意的半成品,拿出去也要被人抢破脑袋;仿佛看到了亿万家财,汹涌而来;大哥仿佛打了鸡血,丝毫没有疲倦感。
李商砚把再次加热好的琉璃塞进同样加热好的模具里,用夹子轻轻取下,放到一旁等待冷却。
能够休息下来的大哥,不停地围着模具一圈又一圈的转着。
想喊声弟弟,又怕破坏了这一切;只能把话憋进肚子,嘴里不停嘟囔着,“甚好,甚好。”
李商砚热的受不了,跑到水缸那边喝水,看着大哥像上了发条一般,停不下来。
就喊他过来喝水,又吩咐他镇定,镇定。
等待大哥镇定下来,母亲那边已经做好午饭,两人匆匆吃过,就迫不及待来到模具旁,由于琉璃佛像结尾处,被李商砚剪掉,他只能夹着模具翻过来。
琉璃佛像还是紧紧的卡在模具里,他又找来木棍轻轻击打;琉璃佛像丝滑的轻轻掉在地上。
瓦蓝透亮,晶莹剔透。
由于依然烫手,只能用夹子夹着。
李商砚仔细的观察一下,失望的摇摇头。这尊琉璃佛像整体虽然瓦蓝剔透,但表面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小瑕疵,而且内里气泡很多。
他没什么表情的把琉璃佛像丢在地上,坐在凳子上思考着怎么解决气泡问题。
大哥却发了疯似的,想用手捡起;直到感受到炽热的高温,他才惊觉的收回;怒斥道,“要死了,那么宝贵的东西,怎么随便扔地上。”
“这东西瑕疵太大,拿不出手。”
当李商砚的目光落到那件物品上时,眼神中又瞬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仿佛那是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他随意又嫌弃的对大哥说。
“怎么拿不出手,就这通透的琉璃,即使是坨狗屎,也能卖上个大价钱。”大哥非常不满的反驳。
李商砚这才回过神,原来人与人的知识面不同,观点也就天差地别;这样的残次品在这个世界,已经是贵重的东西了。
他随意的笑了,愈发笑的张狂。
“好吧,咱又不是玻璃匠,随便搞搞,够用就成。”李商砚打定主意,于是拉着大哥再次在熔炉前忙活起来。
天色还没黑透,李商砚已经把所有佛像熔好,包括许给黄仲的一尺高的琉璃佛。他甚至还有闲心做了几十个小琉璃球。
夜深人静
兄弟两个就着灯光,拿着麻布,仔仔细细的摆弄着琉璃佛像。
李商砚这几天就发现大哥每日里神不守舍,今日趁着兴奋劲儿,问道;“大哥,没想过回去继续求学吗,毕竟现在离明年大考也没几个月了。”
听李商砚这样问,本来昏昏欲睡的李商氏,立刻精神起来。
她附和出声道,“大哥过些日子回去吧,京都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咱家这里又穷又荒,不是读书人能出息的地方。”
顿了一下
“如今三哥儿有出息了,你就回去吧,最好多带上些银子,倘若在那里能够娶妻生子,也算是给咱们老李家延续了后代,传承了香火。”
又怕三伢子不同意,便又和蔼的问,“你说呢,三哥儿。”
李商砚哪能说什么,既然提起这个话题,便是打算搬到县里去住。
毕竟他既不想在田里摆弄这些庄稼,也吃不惯家里的粗茶淡饭,何况又许了黄正儒要进厢军,再去镇羌寨,不把老娘安顿好,他如何放心的去做事。
他笑着说道:“娘,说到这事儿,其实就是打算让大哥回京都继续求学。要是大哥再用功些,说不定明年就能成为一位进士老爷呢。到那时,咱们家也就不用再惧怕那些个小人暗中窥探了。”
大哥听到三弟这般言语,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块巨石。归家的这些日子里,因无法温习功课,他几近陷入绝望。自己本已踏上一条能够摆脱土地束缚的道路,却突然被硬生生拽回土地之中继续挣扎,仅仅是这么想一想,都仿佛一场可怕的噩梦。
“三伢子县里欠下了人情,这些东西都要还人情呢,明日里咱们再做些个,拿到京都贩卖兴许能得更多的银钱。”大哥咧着嘴傻笑,期望能得更多银钱。
李商砚想了想,本来打算拒绝的。
这东西做多了价格也就下来;但又想到让大哥带到京都去也行,毕竟离得远了,有些风声也刮不到这里来。
他微微颔首,开口说道:“明天不行,我得带着这些东西前往县里。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
李商氏慈祥的看了看两个儿子,“明日里让你大哥和你一起吧,东西贵重,莫要遭了贼。”或许是想起上次独自去县里的遭遇,脸色煞白起来。
李商砚处理好这些亮晶晶的佛像,找个竹箱装了起来。
“那就这样办,明天大哥和我去县里,到县城门口大哥坐车回来,我独自去就好,毕竟也要三两天才能处理完。”
母亲还欲再说些什么,然而李商砚径直走回房间之中,不再去听她那些表示不同意的话语。
安平县城之行,要做的事情太多,容不得丝毫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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