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犯王法,不堤防遭刑宪
元曲。窦娥冤选段”
“啪啪啪!”聚义堂外走进一人,一身的青衫,头上戴着宽边沿的黑帽子,走进来的时候摘掉了帽子架在腋下,双手轻拍。
“呦!陈青啊!”闻登闲收起莲花指,从仆从手中接过手帕擦了擦手,一边笑眯眯的走过去,一边对陈青说,“人都约好了?”
陈青笑着点了点头,走过去接过仆从手里的拐杖递给闻登闲,“美丽子小姐很乐意出席帮主的寿宴。”
闻登闲少时闯荡沪上,一路血雨腥风走到现在依然是整个沪上黑道上的翘楚,如若没有龙源帮时不时的隔靴搔痒,便真是沪上的地下皇帝了。
闻登闲早些年间曾在梨园里做过活计,最是喜欢听戏,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骨子里还是个资深的票友。前段时间中国大剧院开张,里面请了赫赫有名的角儿,闻登闲一连捧了半个月的场,每场窦娥冤必到。
美丽子而是戏迷,又是中国通,两人便是因一场孟津冬的窦娥冤成为了戏友。这次闻登闲60大寿,一来是办寿,二来是想要在寿宴上金盆洗手,以后青帮的事儿就全权由莫夜负责。
“好,莫夜那边有动静了么?”闻登闲坐下来端着茶杯问道。
陈青点了点头,“莫爷两天后就会回沪上了。”
“刺杀的那事儿,可是有了什么线索?”闻登闲抿了口茶,波澜不惊的看着陈青。
“是日本人做的,可能跟紫金银行有些关系。”
闻登闲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跟美丽子有关系?”
陈青摇了摇头说,“还不能确定。”
闻登闲“嗯!”了一声,“行了,去吧,好好准备准备,寿宴上不要有什么差错。”
“是。”陈青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看着闻登闲,“哦,对了,孟老板今晚加了一场窦娥冤,唱完之后要去北平演出,特意设了一场宴,刚才要人过来递了帖子,您看,要去么?”
闻登闲一乐,放下茶杯翘了翘莲花指,笑着道,“去,怎么不去?替我准备好花篮。”说罢,微微眯着眼睛,轻声唱道,“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生死权”
陈青出了聚义堂,身后还能听见闻登闲掐着嗓子唱窦娥冤的声音,心里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鸡皮疙瘩爬了满身。
小吴从外面进来,苦着脸对陈青说,“陈哥,您见过老爷子了?”
陈青点了点头,拉了小吴一把,将他拽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说,“老爷子最近怎么迷上窦娥冤了?以前只知道他爱戏,没听说喜欢唱啊?”
一提这个,小吴脸瞬间一垮,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说,“我上哪儿知道啊,就前段时间,大概,大概半个月吧,老爷子突然就喜欢上这个窦娥冤了,那唱腔唱
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仿佛真有天大的冤枉似的。”
陈青“哦!”了一声,回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聚义堂,拍了拍小吴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难为你了!”
小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神秘兮兮的对陈青说,“不是,陈哥,我还是觉得老爷子有点怪。”
陈青愣了下,“怎么说?”
小吴四下扫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听老爷子身边的四毛说,老爷子大半夜爬起来唱戏,就这,窦娥冤,这还不算,他还穿女装,一身的孝,把四毛吓的差点没把裤子尿了。”小吴脑补了一下老爷子穿着一身女装披麻戴孝的大半夜唱窦娥冤,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要是戏迷,这也太迷了吧!简直有点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