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月上前把门打开,只见刘放满面笑容,手上捧着个檀木匣子。
“谢谢你跑一趟,”
初见月接过匣子,心想曹叡这家伙还挺懂事,没大喇喇地把手帕往托盘里一放算完。
她跟刘放假客气道:“进不进来坐会儿?”
刘放笑着说:“不进去了,我在门外等一会就行。”
初见月纳闷问道:“不进来你就回去吧?在外面等什么?”
刘放说:“你先看一眼东西,要么有句回话,要么有封回信,我回去也好交差。”
初见月心道就你事儿多,他还我条手帕,我还得写封回信?
但她嘴上说:“那你稍微等一会儿,顺便把匣子捎回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匣子装着东西端过来,就没有空着匣子端回去的道理,你等我找件压匣子的回礼。”
初见月从床底拖出藤条箱子,满箱子翻捡能作为回礼的东西。
她穿越过来的时间短,勉强算得上完成的手工,只有送出去的那两件。
箱子里全是毛宝珠的东西。初见月在一堆刺绣女红底下,找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纺线锤来。
拿女红送人不合适,干脆放个纺线锤压着匣子得了。
滥竽充数也算回礼,而且曹叡也应该没见过这种东西。
初见月手里拿着两个纺线锤,把藤条箱子推回床底,坐到桌边打开了檀木匣子。
嗯?!
匣子里放的不是自己那块粉色手帕,而是一只缀满七彩宝石的金丝手镯。
镯子下垫着条叠得方方正正、用青色和棕色丝线交叉编织的格子手帕。
妈呀!这这!这宝石镯子!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好看了!
初见月明知贪婪之人好比吞饵之鱼,可还是忍不住把手镯戴到了腕子上。
二十七颗不同材质、颜色各异的宝石,全被打磨成莹润鲜艳的水滴形状;三根比头发还细的金丝,穿过宝石尖端的小孔,缠绕编汇成绞丝金手镯,镯子两头的金挂钩上,各坠着片月牙儿形状的金叶子。
金叶子上用针尖粗细的古籀文,分别雕刻着四句五言诗。
其一:昭昭素明月,辉光烛我床。忧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长。
其二:被蒙丘山惠,贱妾执拳拳。天日照知之,想君亦俱然。
初见月眼下还腾不出心思细看那些文字,只盯着宝石一粒粒地欣赏。
她突然有点get到曹宇的心情了:如果你喜欢某个东西喜欢到极致,又不能把它带出去显摆,其实是件非常、非常难受的事。
这种痛苦,古人已经概括得很到位了,叫做“锦衣夜行”。
刘放在外面等得着急,敲敲门叫她说:“毛初见月?”
毛初见月这才从震撼里回过神来:门外还站着个大活人呢。
“哎!在呢,你等一会儿。”
怎么办?
初见月啃着手指甲想:礼物断然不舍得退回去。
拿什么回人家?纺线锤肯定是拿不出手了。
收这么贵重精美的礼物,如果给人压个木头纺锤回去,那我真是个棒槌。
头大。想要他这个,我又没东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