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心突然从草丛中冲入人群,就在激战众人还摸不清情况时,王石心一招“定乾坤”手中枪尖势大力沉的扎入在马尾女子与围攻她的两名蒙面人中间。
地面被王石心生生扎出一个大坑,没等两名蒙面男子反应过来,他接着一招“回马枪”腰身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其中一名男子一枪透胸穿透,那名男子睁大双目满脸不可思议,还未等他闭眼,王石心已将枪尖抽出对着另一名还在惊骇之中的蒙面男子身下一扫,倒转枪杆用没有枪尖的一端抵住了他的咽喉。
“留活口!呼——”莫念童高喊着从草丛中钻出,看到王石心没有赶尽杀绝长出了一口气。
“呃啊——”随着一声惨叫,王石心只是稍微分了下神看了一眼莫念童,被自己枪尾抵住咽喉的蒙面男子就被一柄激射过来的弯刀砍中胸口一命呜呼。
王石心顺着弯刀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刚刚还半躺在马尾女子身后的受伤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一手捂着腹部,一手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各位是什么人,想要黑吃黑吗?!”那名男子眼神不善的盯着王石心和莫念童抢先发问道。
“师兄,明明人家是来搭救我们的呀。”那名马尾女子回过神来,急匆匆跑到“师兄”身边扶住他的肩膀。
“师妹你还是那么天真,这人冲出来二话不说就干掉一个,另一个他却没有第一时间下杀手,面对这些凶残的盗匪,他想做什么?师兄我拼死才为几个小师弟报仇啊!”
马尾女子被说的有些无言以对,她一手搀扶着被唤作师兄的男子,一手提枪看着王石心与莫念童。
莫念童的神色变了几变,眼神不着痕迹的在那位师兄腹部与王石心身边倒下的蒙面人身上扫了一眼。她冲着草丛喊了一声:“小豆芽,没事了,过来这边吧。”
小豆芽探出小脑袋看了一眼几具尸体,快步跑到莫念童身后抱住她的大腿悄悄向眼前的马尾姑娘打探起来。
“我本来想留活口问问还有没有其他同党在附近埋伏的,这下可好。。。”王石心挽了一个枪花将长枪提在手中,有些遗憾的摸了摸后脑勺。
“两位不必惊慌,这位姑娘身手了得,一杆许家枪本家枪法用的更是出神入化,想必两位是定风门许家枪的弟子吧?小豆芽别这样,快来见过这位大姐姐。”
小豆芽被莫念童扯了扯使了个眼色,立马钻出莫念童身后恭恭敬敬鞠了个躬说道:“用枪的英武大姐姐你好,用刀的凶凶大叔你好。”
马尾姑娘被小豆芽的话逗得忍不住一笑,心想黑吃黑哪有带着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办事的,心里戒备也放下大半。她将长枪收于身后抱拳说道:“定风门许珂拜见几位大侠,这位是我师兄杜常思,今天多谢这位少侠搭救,江湖险恶,师兄也是为了我好,还望各位不要见怪。”
那名叫作杜常思的男子穿着门派常服,蓄着小撮胡须,约莫三十上下,只见他脸色一变,笑着对三人点点头说道:“杜某感谢几位仗义出手,刚刚也是杜某一时报仇心切,几位勿要见怪,不知几位怎会出现在这深山老林中?”
“哎,说来话长,我们一家本是要沿着官道回家省亲,可谁知走着走着就钻到这山里来了,天渐渐晚了还下起了雪,带着孩子走的更是心急,一不小心撞到这附近,我家石头哥哥略懂一些江湖流传的许家枪,见本家受难怎可不救,便擅自呈了能耐,还望两位莫要担心。”
莫念童一席话说的真假参半,那小豆芽更是眼眶一红就小声抽泣起来,许珂哪受得了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客气,心一软说道:“这天也要黑了,雪也越下越大,几位若是不嫌弃,不妨与小女子同行,先来我们定风门借住一晚如何?也好让小女子报答各位救命之恩。”
杜常思正欲说些什么,可眼珠一转也微笑说道:“师妹说的是,几位若不嫌弃,同我们一起返回庄内歇息。”
莫念童把杜常思的表情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心里一声冷哼想道:“这杜常思不知是想些什么,在本姑娘面前玩弄起你那点小心思,哼哼。”
“我家石头哥哥略懂一点外伤处理法门,杜大侠身受重伤这样拖着不处理怕会引起伤口化脓,我们先停下来让我家石头哥哥帮你看看吧,放心,耽误不了多久。”
王石心被莫念童嗲声嗲气的一口一个石头哥哥叫的心里发毛,见她向自己使了几个眼神,他也不懂什么意思,总之先帮人家处理伤口才是正事。
见人家主动想帮自己这边处理伤员,许珂也没有推辞,杜常思略一推托也就任由王石心替他看伤包扎了。
趁着王石心给杜常思验伤包扎的这段时间,莫念童主动帮许珂收拾起散落的行李,牵回受惊的马匹,暂时掩盖起牺牲的同门弟子和其他尸身,小豆芽则在一旁打下手帮忙。
等王石心替杜常思处理完伤口,三个女人已经开始以姐妹相称了,以莫念童的手段口才,许珂这位明显未经多少江湖事的女子哪是她的对手,早就把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七七八八。
据许珂的说法,她此次和师兄出行是为了替重病的母亲寻一味药,具体是什么药她闪烁其词也没明说,不过王石心走到莫念童身边小声告诉她那个杜常思的伤口也就是非常轻微的皮外伤,但他表现出的样子有些过于浮夸了。
而当他靠近许珂一定距离后心里会泛起一种莫名的感应,莫念童问他是什么感觉,他说就像是碰到了自己的分身或者是同类的那种感觉?那种气息很熟悉,很亲切。
莫念童走着走着,脑海里将王石心所说的那种“同类”、“分身”的感觉提炼出来,又将许珂所说的寻治病灵药和杜常思有些反常的表现一一结合。
莫念童嘴角翘起,心中想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误打误撞之下被我们碰上了。”
众人顺利走上官道,沿着官道行了不久后向分叉小路一拐,绕过一座山峰后竟看到一座巨大的庄园依山而建,说庄园或许有些不太准确,这些房屋全部贴着山崖建造,房屋与房屋之间由回廊连接,而山坳中心则是一座巨大的熔炉,天气入冬,依然有数十名光着膀子的男人挥汗如雨的向熔炉内添加着什么。
那熔炉火光熊熊将周边的温度和亮度都提升了不少,小豆芽惊讶的张大了小嘴拉着莫念童问那是什么。
众人经过牌坊,王石心抬头看了一眼牌坊上的三个字小声念了出来:“定风门”他身旁的莫念童声音大了不少。
“定风门的大名在江湖中闻名已久,今天总算亲眼见到,真是大开眼界,这定风门有两大闻名江湖的绝技,你可知道?”
“小人不知,请姑娘不吝赐教。”
莫念童白了王石心一眼说道:“定风门的掌门与咱们这位许女侠同姓,而这许家枪法就是定风门的绝学,当年定风门祖师集百家之长创了这套许家枪,后来为感谢江湖高人倾囊相授,便将这许家枪法不再保留传遍整个江湖,整个江湖想要枪术入门,最好最快捷的就是先学许家枪,这件事也在江湖中被传为一段佳话。”
“说起来,我这套枪法不就正是许家枪法?”
“王少侠说的对,看样子你深得高人指点,枪法霸道又不失灵巧,这造诣在我许家本家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前方许珂听完莫念童的解答,也投桃报李的夸赞了王石心几句。
“至于这尊熔炉嘛,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作‘百炼’,取百炼成钢之意,这江湖人要行走江湖,总得有一把趁手兵器,除了自己师门传承或机缘巧合,就要到这别称‘百兵商行’的许家定风门来寻找了。许家锻造兵器的技术在江湖上也算得上顶级,造出的兵器物美价廉,就连官家老爷都要找他们帮忙冶制兵器咧。”
“莫姑娘真是博学广闻,竟连我们家百炼的名字都知道,不过莫姑娘过奖了,我们只是普通的锻造一些江湖常用的兵器,官家也算是默许了我们的存在,多亏官家和各位江湖人士的厚爱,才让许家有了那么一点名气。”
许珂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只是近期听说北方战事吃紧,官家的需求越来越大,我们的炉子和人手日夜不歇,都快要到极限了。”
她摇摇头说道:“不谈这些扫兴的话题,几位请随我来,我带你们去住处。”
“师妹,那我就先去回禀师傅他老人家了。”
在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杜常思对众人拱了拱手,便向着山坳里最高的那一栋大屋走去。
“几位请勿见怪,门中事务大大小小都要大师兄操心,心里想的太多自然怠慢了礼数,唉,不像我那二师兄,心里只有锻造,其他什么事都不愿意过问。父亲他为何会。。。”
见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许珂脸一红对着王石心和莫念童等人打了个哈哈。
“师妹!你回来啦,老远就听到你在说什么二师兄,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一声粗犷洪亮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上身只着一件薄褂,胸膛袒露在外,胸口肌肉乌黑油亮的壮汉奔了过来。
他一见面就用一双粗糙的大手握住了王石心,大声说道:“就是这位少侠救了我家师妹吧?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王石心的手被这壮汉捏的生痛,他向许珂投去询问的眼神。
“二师兄!你吓着人家了!啊各位,这是我的二师兄,姓龚名淬钢。”
“叫我老龚就好啦,哎呀我的妹子你没事吧?我听说你们路上遇袭,赶紧从锅房赶来,看样子没缺胳膊缺腿麻。”
他壮硕的身体围着许珂绕了一圈,也不避讳有外人在场,伸手捏捏许珂那纤细的小胳膊,又低头看了看她那双健美修长的双腿。
许珂被他搞得满脸通红,一跺脚嗔道:“二师兄,我没事,你看够了吧!”
“哎哟!对哦,说起看,我那锅房还得去盯着,我走了我走了,这位少侠回头我们好好喝几杯!”
龚淬钢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许珂那害羞的样子,说着他冲着众人摇了摇手,火急火燎的奔向锅房。
“你这两个师兄的性格,还真是天差地别呢。。。”莫念童津津有味的看完好戏,略有所指的说道。
“哎,莫姑娘不要取笑我了。二师兄他就是一根筋,脑子里除了锻造兵器就是锻造兵器,其他什么都装不下,这次他能跑来见我一面已是难得了,走吧走吧,再被看笑话我可受不了了。”
见周围门派内弟子和锻造师傅在远处围观调笑,许珂脸红着低头带着王石心你一行人向住处走去。
许珂带众人到厢房坐定,莫念童对许珂抱拳说道:“没想到许姑娘是定风门掌门人爱女,一路上多有得罪。”
许珂红着脸摆摆手说道:“什么掌门人爱女,你们把我当一个普通的门内弟子就好。”
“许姑娘自谦了,我们一见如故,这次可要好好聊聊咧。”
莫念童请许珂坐下,给她斟上一杯热茶,随后侧身坐在她身边,这举动无意间让许珂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别人家中做客,莫念童反倒成了主人家。
“我家这哥哥啊,臂力太大,一般长枪已经有些不适合他了,既然这次有幸到访贵地,不如顺便替他看看有什么趁手的兵器。”
“莫姑娘真是好福气,有这么英勇神武的哥哥保护,不像我那两个师兄,没一个能让人放心的。”
许珂看看默默喝茶的王石心又看看莫念童,似乎意有所指。
莫念童吹着茶水微微笑着,心里想着这个小妮子真是的,怎么就突然开始八卦起自己和王石心了。
“令堂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和他都略通医术,请务必让我们帮忙看看以答借助之恩。”
许珂表情变的有些低落,又变的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