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外飞花满阶,两人踏着落花,并肩而行。
车辙碾着夕阳的斜晖,行至使馆外。
他站在门外眼巴巴地看她进去,她倏地停了脚步回头望向他,笑颜轻浅“不进来喝一杯吗?”
北堂乾眼睛一亮“谢谢姐姐。”他大跨几步再一次与她并肩。
使馆内布局很好,二楼窗边温着酒开窗便可以看到繁荣的街景,货郎走街串巷叫卖声,声声不绝。
再有两日便是花灯节,许多店家都准备着花灯,室内装不下的零星两三个放在大街上,也不怕人偷。
两三盏桃花酿下肚,卫桑辞的眼神迷离起来眼尾泛起红晕。
肤白如雪,唇色绛红,青丝流墨,三种色彩相映成了一幅感人心神的醉酒美人图。
北堂乾不知不觉就向她靠近,待反应过来时。距那白玉般的芙蓉娇靥只有半掌之距了。
她垂头看他,两缕散到他的颈侧如同细绒扫过,颈上心尖儿都泛起痒意。
他定了定神,眼眸直直地对上卫桑辞醉意朦胧的眸子,道“姐姐来北疆是想做什么?”
冲动散去后,他终于想起要问她的来意,美人重要江山也重要。
如若卫桑辞意欲做些于北疆有害的事,他也狠不下心来与她相搏。
但只要将她困在身边,她便是有万种异心也难以实现……
北堂乾眼神暗了暗正好错过她眼中滑过的一丝清明,“卫清辞如今帝位坐得尚不稳当,如我能讨好北疆王,他便能成为稳固帝位的重要助力。”
听见卫桑辞这番话,妒意顷刻袭卷了他的脑海卫桑辞竟是为了这个去讨好北堂枭的?
那如果他是北疆的王她讨好的就是自己了吧……
颈间多了一片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卫桑辞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上。
北堂乾的心底灼烧起来,他听她在耳边闷闷地低声呢喃“如果阿乾是北疆王就好……”
他心头一跳,她的意思是想与他和亲吗?
不及深思,便觉到颈侧的人呼吸均匀,全身力气都朝他靠来,像是睡着了。
此刻已是暮色四合,夜色昏沉了。
北堂乾将醉眠的人打横抱起送上了床榻,扯过锦被,细心给人盖上、掖好。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床头,借着微暗的烛光一寸一寸地描摹她的容颜。
待到宫门将要落钥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当他关上房间的门,榻上的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眼中一派清明哪儿有半分醉意。
阿晏自梁上一跃而下,两三步到了榻前,手中端着的醒酒汤是一滴没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