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块碎石被清理到角落,云儿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她转过身,走到母亲身边,轻轻地握住母亲的手。
母亲看着这战后的残破景象,想到家中惨剧,满脸都是无奈与悲痛,声音沙哑地说:“苦了我的女儿,这新朝让我们陷入这般绝境。”
云儿的眼神中闪过强烈的恨意,她紧咬着嘴唇,强忍悲痛,坚定地摇摇头说:“娘,不苦。我不是娇纵的大小姐,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终有一天,我们会让新朝付出代价。”
倏忽间母女俩的话戛然而止,那原本在空气中微微颤动的紧张情绪瞬间凝固。外面街上清晰传来的士兵脚步声,如同沉闷的鼓点,一下一下地敲在她们的心上。
云儿和母亲惊恐地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慌乱与不安。她们立刻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房间里的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
两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心脏急速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们静静地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们脆弱的神经上。
在这极度的紧张与恐惧之下,她们不敢再有任何动作,甚至不敢呼吸。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钟都如同一个世纪般难熬。
终于,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如同一场噩梦慢慢消散。然而,母女俩依旧不敢放松,她们依旧保持着安静,仿佛被冻结在了这恐惧的瞬间。
过了许久,极度的疲惫和紧张过后的虚脱感袭来。两人无力地靠在一起,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在这破败的屋子里,在这充满未知与恐惧的世界里,她们感到无比的疲惫。
不知不觉间,两人在这紧张后的疲惫中昏昏睡去。在睡梦中,她们或许能暂时逃离这残酷的现实,寻得一丝安宁。
时隔半月,早朝之上,气氛凝重。皇帝高坐龙椅,目光威严地扫视着群臣。当视线落在言卿离身上时,皇帝微微扬起下巴,开口问道:“广阳侯,朕命你清缴前朝余孽之事,如今办得如何了?”
言卿离身着朝服,神色沉稳,向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已有所准备。”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单,双手呈上。
太监接过名单,呈递给皇帝。皇帝展开名单,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名字,眉头微微皱起。“你准备开始抓人了?可有十足把握?”
言卿离挺直身躯,郑重道:“陛下,臣已派人暗中调查多日,这些人确为前朝余孽,且有谋反之心。臣定会小心行事,确保将他们一网打尽。”
皇帝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好,朕就等你的好消息。若此事办得漂亮,朕重重有赏。”
言卿离再次拱手道:“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退朝后,言卿离心绪复杂,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迈向诏狱水牢。
阴暗潮湿的水牢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言卿离缓缓走近那个被吊着的人,那人在几日的折磨下已不成人形,衣衫褴褛处露出的肌肤布满伤痕,面容憔悴至极,眼神却依旧倔强地闪烁着一丝光芒。
言卿离站在他面前,微微仰头,沉声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那人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言卿离,声音沙哑却坚定:“希望你言而有信。”
言卿离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言卿离向来说到做到。只要你配合,我自会兑现我的承诺。”
那人沉默片刻,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一次。但你若食言,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言卿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放心,我不会给你做鬼的机会。”
言卿离转身离开水牢,留下那人在黑暗中沉思。他知道,这场交易充满了风险,但他别无选择。
而此时,那人也在心中暗暗盘算着。他不知道言卿离是否真的会信守承诺,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他只能寄希望于言卿离的良心,所谓的君子之约。
两日后,清缴前朝余孽的行动如雷霆般展开。士兵们在言卿离的指挥下,迅速出击,一大批人被捕入狱。
朝会上,皇帝龙颜大悦。他看着下方的言卿离,满脸笑容地夸奖道:“广阳侯此次行动果敢迅速,为我新朝除去一大隐患,当记一功。”言卿离微微躬身,拱手道:“陛下谬赞,臣只是尽忠职守。”紧接着,他趁机再次进言,“陛下,臣一直心系边疆,恳请陛下恩准臣重回军队,驻守边疆,为陛下保卫国土。”皇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后巧妙地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其他事务。言卿离心中微微一叹,却也无可奈何。
退朝后,皇帝来到御书房。片刻后,暗卫悄然出现。暗卫单膝跪地,恭敬道:“陛下,此次抓捕的前朝余孽皆是一些小角色,不痛不痒,并未触及核心。”
皇帝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说道:“继续查探,务必找出那些隐藏更深的余孽。至于言卿离……”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此人虽有才能,但心思难测。且先观察,不可轻易应允他去边疆之事。”
暗卫领命退下,御书房再次恢复了寂静。皇帝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