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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余孽

新朝初立,万象更新,然而,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却暗流涌动。

言卿离,这位新封的广阳侯,此刻正身着朝服,站在宏伟的宫殿之中。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但神情严肃,全无往日的玩世不恭。他的心中,满是忧虑。

朝会之上,皇帝高坐龙椅,威严的目光扫视着群臣。“如今新朝虽立,但前朝余党尚存,边境外敌侵扰,实乃我朝之大患。朕决议,派广阳侯言卿离率军清缴前朝余孽。”皇帝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言卿离心中一凛,他向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前朝余孽虽有罪,但亦有可悯之处。如今新朝初立,当行仁义之道,以安抚民心。若一味斩尽杀绝,恐生民变。况且外敌环伺,不可不防守,当下应是将重心放在边防,巩固边境。”

皇帝微微皱眉,沉声道:“卿之所言,不无道理。然,前朝余孽若不除,必成大患。朕意已决,卿勿复言。”

言卿离从朝会回府后,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侯府莲池旁的凉亭中,言卿离独自喝着闷酒,“君侯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知何时,言卿离身后出现一少年,身着青衫,脸上稚气未消,然眼神灵动。“不好好练剑,跑来偷懒?”言卿离抄起折扇便照着少年头上一敲,“嘶~疼!”少年猛地缩头,随后便嬉皮笑脸的凑过来,端起酒壶给言卿离将酒满上。“我可没偷懒~今天练完了。”

言卿离瞥了少年一眼,“坐下,安稳点,天天像只猴子。”少年笑嘻嘻的坐下,“君侯,你定是有心事。”“哦?你倒是笃定。”言卿离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年。“那是,我天下第一,哦不对,天下第二聪明!”少年依旧没个正型,“既然你觉得我有烦心事,不妨来替我分析分析,解解忧?”闻言,少年坐正,严肃起来。“你说,皇帝留我在朝堂,要我清缴前朝余党,何为?”少年思索片刻,“君侯以为呢?”言卿离轻笑,“到底是你来问我?”“嘿嘿,我以为,皇帝所行两件事,其一,新朝初立,内政不稳,外敌环绕,攘外必先安内。其二嘛,君侯可是把双刃剑呢。”言卿离沉思片刻,“没了?”少年一愣,“什。。。。什么叫没了?就这两点嘛。”言卿离点了点头,又挑了挑眉毛,“对,也不全对。”“什么意思啊!”少年显得有些沮丧,言卿离摸了摸他的头,“对内清缴余党,于我委以重任,实则夺我兵权,这两点没错,不过少了一点东西~”少年满脸迷茫,“少什么?”“驱虎吞狼。”言卿离说完便转头离开亭子,留下少年在后边追问,“不是!什么驱虎吞狼,什么意思啊!喂!”

午夜时分,京城宛如被一块巨大的黑幕笼罩,万籁俱寂中唯有那悠悠的打更声偶尔刺破这片深沉的静谧。言卿离一袭黑袍如幽灵般悄然现身诏狱。

诏狱的狱卒们对这位广阳侯的深夜来访已然习以为常,他们毕恭毕敬地拱手,随后那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沉闷而阴森的声响,仿佛是从幽冥地府传来的召唤。

水牢之内,那个被吊着的人依旧在那里晃荡着,衣衫破烂不堪,面容憔悴至极,可那眼神中却依旧倔强不屈地燃烧着一簇火焰。言卿离脸上满是玩世不恭的神情,慢悠悠地踱步至那人跟前,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嘿,考虑得怎么样了?”言卿离的声音在潮湿阴冷的水牢中悠悠回荡,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

被吊着的人不屑地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哼,与你做交易?你不过是新朝的一条走狗罢了。”

言卿离不但不恼,反而发出一阵轻笑,那笑声在这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走狗?你可大错特错了。我言卿离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走狗。我有自己的追求。”

他缓缓靠近被吊着的人,在其耳边轻轻吐出几句悄悄话。那被吊着的人原本不屑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你……你说的是真的?”他的声音颤抖着,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烛。

言卿离微微颔首,神色笃定:“自然是真的。我言卿离从不说谎。”

被吊着的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眼神中满是矛盾与挣扎。一方面,言卿离的话如巨石投入心湖,掀起惊涛骇浪;另一方面,他对新朝的仇恨犹如熊熊烈火,难以熄灭。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满是质疑地问道。

言卿离耸耸肩,一脸轻松:“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似乎没有别的选择。要么与我合作,要么就在这里慢慢等死。”

被吊着的人紧咬着牙关,心中纠结万分。他深知,如果不与言卿离合作,自己必死无疑。可若合作,又担心言卿离会欺骗自己。

“给我点时间考虑。”他最终无奈地说道。

言卿离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好,我给你时间。但不要太久,否则,你可能会错过这个唯一的机会。”

言卿离转身离去,黑袍在黑暗中飘动,宛如一抹夜色。留下被吊着的人在那里独自沉思,黑暗将他紧紧包裹,仿佛要将他的命运也一同吞噬。

浔阳城内,曾经的繁华如同梦境般破碎,如今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战争的硝烟虽已渐渐散去,但那累累伤痕却依旧触目惊心。

一个瘦弱的小女孩紧紧搀扶着她的母亲,在这荒芜的城中艰难前行。她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无尽的苦难之上。

母女俩终于在一处角落找到了一间破败的屋子。那屋子的墙壁早已斑驳不堪,岁月和战火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原本的土墙已有多处坍塌,仅剩下的部分也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轰然倒下。屋顶上的茅草稀稀疏疏,许多地方已经露出了大洞,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进屋内,却无法带来一丝温暖。那扇破旧的木门半掩着,门轴早已松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沧桑。

走进屋子,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地面坑坑洼洼,布满了灰尘和碎石。角落里堆积着一些破旧的杂物,早已分辨不出原本的用途。墙上挂着几缕残破的蜘蛛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这座屋子最后的守护者。

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桌子,摇摇欲坠地支撑着。旁边有几把破旧的椅子,有的已经散了架,只剩下一堆凌乱的木条。

小女孩和母亲看着这破败的屋子,眼中满是无奈和悲伤。但在这艰难的时刻,这里也算是她们的一个容身之所。她们默默地开始整理这个简陋的空间,试图在这片废墟中寻找一丝生活的希望。然而,战争的创伤并非一时能够抚平。浔阳城的修复还需要漫长的时间,而这对母女的命运,也如同这座残破的城市一样,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费了半天劲,母女俩终于把那间破败的屋子收拾出了一点模样。云儿小小的身躯里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力量,她不停地忙碌着,搬动着那些稍微轻一点的杂物,努力让这个简陋的空间变得稍微整洁一些。母亲虽然也想尽力帮忙,但连日的赶路和身体的虚弱让她力不从心,只能坐在一旁,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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