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问我?哈哈哈,耳目闭塞,不见天下百姓,大虞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好了,多说无益,你该上路了。”言卿离转过身负手而立,身后士兵走向皇帝,掏出白绫。
看着眼前的白绫,皇帝潸然泪下,迟迟没有动作。“毕竟一国之君,给你个体面留个全尸。”言卿离缓缓叹了口气,“真是令人唏嘘。”
随着白绫高挂,皇帝尸身悬于梁上,宣告了虞朝的终结。
“把他尸身放下,葬于南景山,清理大殿。”言卿离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
翌日,皇宫天奉殿内,与皇帝长相甚似的人静静地站在殿下,大殿里已被清理干净,依旧是金碧辉煌,像是未曾经历战火,时过半晌,言卿离入殿,“主君,当下该是稳固社稷,改朝立新了。”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大殿内的金龙柱旁,伸手抚摸着雕刻的金龙。“主君,相关事宜都安排好了,十二监,四司,八局都已统筹完毕,该做些什么了。”男子回头看着言卿离,滑落两行清泪“纵是刀兵相见,也终究是骨血同胞。”言卿离低下了头“主君,最是无情帝王家,天下百姓,江山社稷为重。”闻言,信陵君擦去眼泪,摇了摇头,“都说你言卿离冷血无情,这么看,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好了,你下去吧。”言卿离没有说话,只是轻笑,随后便离开大殿。
五日后,信陵君登基即位,国号大兴,建元兴德。新帝登基,百废待兴,国都庆阳一片热闹祥和,张灯结彩。城内最大的酒楼——庆逸轩人满为患,阁楼中言卿离倚坐榻上,身边美人相伴,手中美酒入口,“大爷,怎么看您闷闷不乐的。”美人一边说着一边靠向言卿离胸膛,言卿离捏住她的下巴,与她对视,“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美人嗤笑,“大爷,您的眼睛真好看,勾人心魄呢,今日新皇登基,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多是喜事呢。”言卿离松开了手,转身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好了,花酒喝多伤身,走了。”随即打开房门向外走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午夜时分,幽暗的诏狱内,惨叫声此起彼伏,言卿离走向最深处的牢房,精铁铸造的大门,门口守卫见到言卿离,拱手开门。门内一人,悬于半空,铁钩穿破肩胛骨,铁索横空吊起,身下是一潭污水。看见言卿离进来,那人目露怒火,破口大骂“杂种!放了我,我再和你比霍比霍!”言卿离没有搭话,只是任由那人叫骂,自己则从旁拽过椅子坐在那人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一刻,许是叫骂累了,又伤势较重,那人不再出声,言卿离掸了掸身上“这水牢里水汽真重,你该感谢我没把你浸在水里。”看那人不说话,言卿离自顾自的说着“你真该看看外面,热闹非凡啊,新朝盛世百姓康乐。”闻言,那人抬起头,满面污血,“小白脸,真是小看你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不用在这里和我浪费口舌。”“哈哈哈!你真有趣,要是想杀你不早就动手了?我只是想来找你聊聊天,变天了,改朝换代了,我们也就不算是死敌了是吧,何必这么夹枪带棒的。”言卿离的语气满是讥讽,那人看着言卿离,吐出一口血痰,言卿离侧身避开,微微蹙眉。“乱臣贼子,谋权篡逆,和我聊天,你也配?”言卿离也不恼,“算了算了,你心情不好,我们改日再聊,不过随地吐痰这个毛病得改,来人,给他带上嘴套!”言罢,言卿离转身离开了牢门,背后那人嘶吼:“什么新朝盛世!都是谋逆得来,坐不稳这天下!”言卿离听着背后的叫骂,微微驻足,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消失在幽暗的甬道尽头。
城外旷野中,“娘,我们还要走多久?”女人哭红了双眼,看着面前的女孩“云儿,快了,你爹他......”女孩垂目,晶莹的泪珠落在地上破碎,“娘,我知道的!”女孩擦去脸上的泪水,搀扶着女人,回首看向庆阳城,那里灯火通明,但浓烈的血腥味依旧能够闻到。女孩咬紧了牙,眼中充满了恨,“总有一天,我要回到这里!”随后搀扶着女人向夜幕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