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走得很稳,
摇曳的风姿亦走得很翘很润,
然而,
其最后的那句‘杀’,就仿佛是在对齐渊说的一般,
而且言语间,充满了上对下的威慑,
这一切,
都让齐渊有些不爽,
像是从主动索求变成了被施舍赏赐一般,
所以,
他顿了一下,直接朝着那道被深衣勾勒得格外风情的背影,大声喊道:
“切记将河道那一处亦划归过来!”
话毕,那道背影,褒姒那稳当的脚步就突然踉跄了下,
后虽又恢复了平稳,却没有作答,而是自出了行宫,头也不回。
后方,
齐渊看到了那一下踉跄,
笑了,
爽了!
哪怕你是女君,哪怕你是所谓的高位,
当利益互换以达成协议的时候,
我和你,就是平等的,
我凭本事挣来的,
为什么还要低人一头,
为什么还要跪!
齐渊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也是如此给褒姒添堵的,
既然降于西周这个时代,
那他终其一生,
可以因为才智输于人而低人一等,
可以因为武力弱于人而低人一等,
但狗屁的贵贱之分,
他,不认!
若他才智、武力,包括势力,均处于此代之上上,
那这大位,就合该他来坐!
蓝星老祖宗拼死喊出的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若是碍于上位者的气势而不认了,
而退缩了,
那他岂非,没种之人!
收回对褒姒的怨念,齐渊毫无仪礼的瘫躺在席上,乃至躺在了席外,
和褒姒交锋时,他看似好像对答如流,游刃有余,
但褒姒给他的压力真的很大,
甚于周幽王的那种,
因为褒姒真的可能一令而处决诸多幼臣,
而周幽王不会,
且,这次是他真正的失算了,还将把柄主动交到了对方手中,
让王子带幼臣捕鱼,说实话,是他小聪明了,
但实际直到褒姒出现在行事前,
他都并没有意识到这有多大的问题,
在人命大过天的年代生活的他,
因为思虑着其他,他下意识地认为,就算捕鱼被发现了,
了不起一顿鞭打、罚金,
而且他这边还有利害互换撑着,问题应该不大,
然,
他从没想到,
褒姒一张口,就是全员处死,
只是因为幼臣捕了鱼!
捕了,其实原本捕获也是分给御兽苑众仆臣的鱼,
甚至是直到此时,齐渊都不是很清楚,褒姒是真心想要杀了那五十几个幼臣,还是单纯地威慑于他,
又或者,两者兼有,
他终归是,低估了这个时代,所谓的贵人,对‘贱人’的轻贱程度!
是故,当有幼臣,在他来行宫的路上,告诉他河畔对话细则后,
当他面对褒姒的威慑时,
他只能重演汉高祖故计,
然若真到了褒姒下令那一步,他屁的分肉羹,
他肯定是要伺机反了,然后逃了的,
齐渊始终都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那些幼臣,未来的义子义女群,才是他真正的根基之所在,
其他包括向褒姒讨要的隐臣军,
那只是即战力,是工具,
这种自幼被周王室培养的死士群,
折服并改造的代价太大,周期也太长了。
根本不会列在他的短期计划内,
而至于其允诺褒姒,又或者说,允诺给褒姒背后的周幽王的,
所谓‘送王子伯服以至褒国’
其实不是他主要去送王子伯服,
而是他在前往开拓地的路上,顺路把王子伯服给送至褒国,
甚至,是他为了前往开拓地,而不得不通过送王子伯服这一事,来借道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