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被仆人传唤往苑内行宫等候,
御兽苑作为天子园林的一部分,自是有可供天子休憩的行宫所在,
行宫内,齐渊跪坐于席上,已是等候多时,
作为玩心理的脏东西,齐渊自然知晓,让人久候亦是一种下马威的方式,
所以他估摸着还要再等一些时间,
不过,他其实也不急,因为他的心神此刻,正系于白日低飞的扑翼无人机上,
这数日来,
除了第一日不断安排着臣妾群与幼臣群的操练及安排外,
此后,臣妾群全权托管于王女,
幼臣群则全权托管给名义上的王子,实际的牧臣,
倒不是齐渊惫懒于管理诸多事项,
而是事已至此,
各方风云已被他搅动,他以阳谋驱使着各势力不断进场,
于战略合纵方面,已经是落子棋定,
然,
纵使是战略上再谋算笃定,落在实处,仍脱离不了局部战场的战术配合,
比如城陷后,从何处行进,以避开入城的犬戎大部队,比如如何突破城门犬戎守军,带人逃至城外,更比如,镐京之战后,其一行人何去何从,
这一切一切的微操前提,都在于对具体地形的认知,与实际地况的运用,
就像蓝星当年的马陵之战,孙膑(《孙子兵法》集大成者)固然又一次围魏救赵,并增兵减灶,示敌以弱以使庞涓(魏国大将军)愤怒而追击齐军,
然而最后一锤定音的,却是孙膑比庞涓更熟悉马陵之道的地况,
这片位于卫国的半山半平原的丘陵,本非天堑,且又因其如大部分地形一般的平庸,及卫国国弱少战,易使兵家忽视,
然而,此马陵之道,外口宽,初入不觉其异,然内里越走越狭长曲折,不掉头,便必须使队列越拉越长,同一地块可聚集兵员不断减少,
庞涓正是不熟此地形,且被大胜诱引得昏了头,这才驱使整个魏军一头扎入马陵,而后队伍越拉越长,
一朝受伏,十数万魏军被分割而后歼灭,
齐渊当然做不到如孙膑那般运筹帷幄,但在战前,如果连勘探所有地形地貌,并收集以形成沙盘凹凸图的准备都不做,
那也未免太将战争,当作儿戏了。
然而,无论如何,
无论地形再熟稔,他也需要一支实际拼杀的,听命于他的军队,
所以当女君到来的消息传遍整个御兽苑时,他便知晓,
他要的军队,来了!
……
褒姒在行在现身的那一刻,
哪怕其面色冷冽,且气势汹汹,明显有针对齐渊的迹象,
然,齐渊仍不免眼中一亮,
待褒姒行至齐渊当面,以站姿居高临下地审视齐渊时,
齐渊还隐隐嗅到了一阵馨香,
其乌色的发丝,未挽髻,未盘发,只散披于身后,还兀自滴落着水珠,
俏脸微嗔,却润红白皙,
应是自河畔归行宫后,洗濯了一番,而脸上红晕未退,
其一身衣饰,也已非先前言传的那般赤色,
而是以素色打底,绘有彩纹的曲裾深衣,
深衣为这个时代平民的吉服,贵胄的常服,而彩纹,即‘文采’,却是父母俱存才可在深衣上刻画的,
不过,这些都并非太过需要注意的,值得注意的是,
曲裾深衣虽包裹了整个人身,使得几乎没有肌肤露于外,然其长襟于胸下斜束,又以腰带进一步绑缚,
倒将腰肢勾勒得格外纤细,而衬得胸前鼓鼓囊囊,
想来,王子伯服幼时的饭食应是很好,甚至,有那么一刻,齐渊都想让王子伯服唤他一声野爹。
不到24岁的少妇,
当真是既有腾云驾雾之媚,又有花苞正盛的艳润,
难绷,
不过索性是机械身,倒没有真正不堪的迹象,
且齐渊亦非小头控大头之辈,故而稍一迟疑,
他便大大方方地对视褒姒,道:
“君姒,若言之以密,可需屏退左右仆臣,”
褒姒斜瞥了身后仆女一眼,
仆女便立即带众仆行至厅室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