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苑是有河道淌过的,
也正是因为将一处河道整个圈起,御兽苑众兽供水,才得以满足,
那为何之前齐渊夜里,还要跑至很远的地方,才去捕鱼叉鱼的呢,
因为虽然名义上那段因国民暴动而诱发的‘共和之治’(周厉王被赶走,周宣王继位前),取缔了‘山河泽被之利收归王室’的革典,
然被王室圈禁的山河,乞容庶人、贱民无偿得获?
自是下游窄端有渔网以拦,而上游河畔有人巡视,禁行捕鱼、叉鱼,
且有固定的渔猎时日,御兽苑会按照典籍所示,派人或捕获,或禁渔的,
倒是不涸泽而渔,
只是令禁并苛责庶民、仆臣罢了,
再说冬时,本就不是鱼类繁衍生长的时期,也自然非禁渔期,
可总归,无论禁渔与否,都是禁幼臣捕鱼的,
而幼臣既然根本就不可能有资格去行捕鱼之事,
既是捕鱼,必是和王子相关,
那么先前褒姒为何还有‘何时准幼臣捕鱼’之问
只是因为,
褒姒方才所问,其实根本是在问,
捕鱼之事,究竟是以王子为主导,率幼臣,去捕鱼
还是以幼臣们为主导……或者换句话说,是否为异人支使幼臣,以王子的名义去行捕鱼之事,后招引王子,
这两者之间,相差很大,
而当仆臣言为‘王子亲率’‘口谕’时,
褒姒顿时头大如斗,
毕竟,
王子年幼,什么时候行过‘口谕’?
还亲率,
特别是在刚看完姬穸的转变后,
她隐隐有些预感,
她恐怕已经失去了对儿子的完全掌控,
她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当时把异人送至王子伯服处,
然而论及当时,此天降之物,天降之人,
可为王室之外的人所拥?
如若有外人得此,且来上一句‘天命在他’,又怎么办,
是故,
本来此物,就,
非王上所揽,便为太子所拥,
再无他选,
……
时值十二月末的冬日,
贯穿整个御兽苑的沣河支流虽未结冰,河水却也冰冷刺骨,约莫着5度左右,
这个温度下,如黄鳝、泥鳅、青蛙等物,都埋藏于泥中冬眠,很不活跃,
所以钓是钓不上来的,
而河中水深且湍急,且幼臣们毕竟年岁小,于深水区捕鱼很是不智,
再加上冬日枯水期,将河两岸的部分浅滩淤泥地给露了出来,
所以二十几个幼臣及王子伯服,其实是划分了片区,分队在淤泥地里一块一块地翻泥,
因为没有化工污染的缘故,单是翻泥,他们便所获颇丰,
王子伯服亦喜笑颜开地抓着一条近乎有2两的黄鳝,直起了腰,
“快来,快来,”
他不断地换着手捉住,将扭动着,但因冬眠惊醒而不太活跃的黄鳝,留在手中,
其实这个时期的黄鳝,就算脱手掉到淤泥里,也因其打洞速度放缓,比夏日时好抓数倍,
但显然王子伯服享受这种抓获的快感,
随行看顾的御卫听到唤声慌忙自身侧递过来一个竹篓,
王子伯服却像没看见一般,朝旁侧的幼臣喊着,
“牧臣,牧臣,汝看,余抓到好长好长一鳝,”
牧臣闻言抬起头来,笑道,
“王子当真是厉害,仆便抓不得如此之大的。”
“这膳瞧着便有二两重,单独都够煲一晚羹了。”
四面八方的幼臣恭维声也不断响起,
听着这些夸耀,
王子伯服这才开开心心地将黄鳝放于御卫递来的篓中,
在此刻,对自幼少伴的王子伯服来说,这般和众人玩着,要比独自看黑匣还要自在,
当然,最初他却也不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