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繁星缭绕。
失意,顿感虚无。
夜空极静,仅有风从树中穿过,发出阵阵声响,还有少许稻麦的香气。
“哪怕有一天,天空中的繁星消散了,我也不会以此放弃。”
借着那月光,在一璀璨光滑的石桌上,那一粗糙却又“稚嫩”的双手轻轻翻动着那本已经页面发黄且粗糙的书本,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铅笔字,不易认出。
他的黑色长发飘逸,被一捆细小的黑色皮筋牢牢的捆在了一起。破旧的银色风衣如同身旁的落叶一般滑落在地上,又只听见轻盈的几声沉响,那朵落叶被久久压在了风衣之下。
不知多久,他轻轻的将那书本合了起来,摆在了石桌一旁。
再次起身站起,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出了那简陋的茅草屋,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胸前的几个符号格外显眼,耀眼的闪光似乎想要将整片黑暗吞噬殆尽。
“S·意,这本书也没写这是什么意思,在整页的右下角,也只写了一个S0,究竟是什么?”他缓缓抬起了头,自言自语道,恍惚间又看见了那夜空中的星辰,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却又无法确认,那星辰,究竟与他熟不熟悉?但他仍情不自禁的,似乎坠入那茫茫宇宙,陷入一片深思。
从他到这里来已有三月,周边的一切显得熟悉而又陌生。
他的脑海里感到格外深沉而又厚重,但略加思索,却觉得脑海深处一片空旷,似乎忘掉了的根本,那空旷的感觉使人感到恐惧,如同那茫茫星辰,显得神秘而又虚伪。
每次想到这,他都会忍着疼痛,捂着头,只感到一阵痛苦。那是一种空虚的感觉,是一种失意的感觉。
他单手撑着有些神志不清的脑袋,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几步。
茅屋前方,他的脚前,正是一片高耸的悬崖,茫茫月光根本照不进去,显得那是无尽的深渊。
“咚。”
忽然,那悬崖底下,又似乎是这个峡谷之中,进奇迹般的震出了几声沉闷的回响。
他呆愣愣的向脚边看去,崖边处,一块似乎是早已脱落过碎石的巨大石坑,现已经被青苔所覆盖。
那声音久久的回响在他的脑海之中,永不离去,似乎在无尽敲打着他的大脑,如同宇宙星空一般,沉重而又量不可测。
“三个月,响了?”他迷茫的说道,但似乎不是在对自己说,而是对那无尽的苍穹。
他再次看向悬崖,早已不再是那虚无的空洞感,而是来自深渊的恐惧,是那无尽的尖叫。
他转过身来,那土地里深深插着一把满是锈迹的无鞘剑,把手被他绕满了藤蔓,现却早已脱落,只剩下点点枯黄的叶脉。
在那回响之中,在那星光之中,他仿佛在那柄剑上看见了一字,在他眼前迅速的变换着,闪动着,但他能意识到那字是什么。
“无。”
那柄剑上,刻着一个“无”字。
一阵微风忽然吹过,奇迹般的将那本书翻页开来,又翻到了那页,唯一写着字的那页。
随着视线的移动,他远远的看清了那些字的下面,还写着几个字,极其工整,浓墨均匀。
“感受到了空虚,不一定感受到沉重,而感受到了沉重,一定会感觉到虚无,怎么,不是么?意。”
“他”,在嘲讽,在嘲笑,意。那应该是他的名字,也不完全是,当然,这时他也明白了。
他也能感受到下一句话,是一道熟悉的声音,静悄悄的击碎着他的脑海。
这句话也许早已出现过,能从脑海中脱颖而出,而不是从外,深深的刺入。
“有假,必有真,有虚,必有实。”
第二日……
茅屋是靠在一堵石墙边建成,而那石墙上则被他刻画了无数道线条,六个竖条和一个贯穿其竖条的横条为一组,在岩壁上整齐的刻了许多如此的图案,似乎都快要将整个石墙刻满了。
“第四竖。”他拿着一个布满划痕的尖锐石器,在石墙上刻下了其中一组的第四条,而这一切都是在他的无意识中进行的。就在他刻完之间,只听“咔”一声脆响,石器的尖头掉落下来,不知摔到了哪个角落了。
他无奈的俯下身去,着急的翻着起来,两只手不停的在许多物体下的夹缝里不停倒腾着。
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周边,一个不留神脑袋便撞在了一旁用巨石挖出的米缸上。
“哎呀。”他不停揉着头站了起来,脸上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忽然,他的视野撇向了一旁的米缸里。脸色瞬间大变,只感到身体猛的为之一震,只见米缸里面的米竟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满是划痕用功粗糙的米缸。
“什么情况?”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尖锐起来,右手瞬间从土里拔出长剑,在空中旋转片刻之后落在了他的右手上。
忽然,只感觉一阵微风从他脸上拂过,下意识瞬间抽刀而下,向右劈砍而去,恍惚间,一片叶子瞬间被一分为二,锋利的伤口丝毫不在意已锈迹斑斑的长剑,切口仍然十分完美。
见只是一片树叶,他便将刀重新插回了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已经是第三次米粮消失了,几乎是每月一次,真是离谱。”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看一旁的布袋子,便起身拿去,将长剑挂在风衣的腰带上,没有丝毫犹豫,背着布袋子便走了出去。
穿过木屋旁一片茂密的丛林,前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原野,周围的树木都只剩下了木桩子,而再往前走便是一片稻田,无数金黄的麦子在丛中闪动。
“有假……必有真。”他小声的嘀咕着。
只见远处的天空已有些阴暗,无数云层聚集于此,重重堆叠,好似还有雷电从中闪动。
“我看来得快一点了。”他快步走在漫野之中,却发现今天他的脚步格外轻盈,似乎走路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他不经意间瞥向了一旁的泥路,上面有人走过的痕迹,但他似乎没有放在心上,走着走着便忘掉了这件事。
他的身形已走到了麦田之中,不知为何两周没有来到此处,原先麦田只有他半个身高,而现在竟然已经没过了他。
他弯着腰,捡着麦穗,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乌云袭来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要快。
正当他抬起头准备休息片刻的时候,一滴雨滴落到了他的鼻子上,他伸手抹了抹鼻子上的雨水,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天空。
“这雨,怎么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