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听得司命念的青文，只觉那条烟路凝实了许多。

便踏了上去，虽然脚伐缓慢，但是速度极快。

随着司命青文越念越快，周围纯黑的环境，渐渐明亮起来。

直到周边全都变成淡青色。

忽然烟雾飘渺中，看到一个巨大的人影。

足有数百丈高，身着长袍，特别是头顶长着不对衬的、大大小小七八条犄角。

“难道是山神？”

沈良下意识地便掏出青铜尺，可又一想，司命说过引见的是大司命，不会见到山神。

便把青铜尺收了，试探着问道：“大司命？”

“嗯？”只见那巨型人影哼出沉闷的一声，在这无垠的空间里回荡着。

沈良站在大司命脚下，因为近大远小的原理，头颅便小得有些滑稽。

更别说眼睛了，那是小得根本看不到。

但沈良还是真切地看到大司命睁开了双眼。

那绽放的耀眼青光，闪成一道擎天光柱，在这空间中又像一条无限延长的射线，来回扫了两下。

光芒最终汇聚在脚下，看到了沈良。

“来者何人？”

大司命身体太过巨大，故而声音异常低沉，直震得沈良五脏共振起来。

“我是沈良，想找东三神解决点误会。”

“……”

大司命沉默片刻，开口道：“良仙……东三神等你很久了。”

“很好，那我就不啰嗦了。”沈良打开人头布袋，扬起羽衣，飞到大司命脸前，说道：

“我跟东三神之间有些因果纠缠，导致洞天劫云一直增长。我想请东三神解决一下。”

大司命五官平静得像石刻，只是说话时才微微动一动嘴巴：“东三神也想让你知道，你那些因果，并非他的本意。”

“不太可能吧？”沈良笑笑道：“我赶走了孟子山神和跂踵山神，东三神会不恨我？会不希望我被雷劈死？”

大司命道：“那是你凡人的心量。山神站在更高的地方，看得比你多，也看得比你远。”

“行行行，是我肤浅了。”沈良无意扯淡，只是问道：“要怎么做才能解决我和东三神之间的因果。”

“很简单，但要看你能不能付得起代价。”

“呵呵。”这句话沈良实在是太耳熟了，笑道：“什么代价？”

大司命道：“别再惹山神了。时间一到，因果自消。”

“多久时间？”

“你是仙人，所以……重要吗？”

也是，对于仙人来说，久一点，短一点没什么区别。

而且现在有孟子山与跂踵山的善果抵消，再加上一点腊毒仙法，劫云是可以做到收支平衡的。

沈良掏掏耳朵，想了想，觉得此事甚易。

自己是为了解决与东三神的因果才不得不入世的。

计划中只要一解决劫云问题，立即出世清修，享受仙人应得的憩淡长寿。

如果按大司命的说法，直接出世等待时间一到，因果自解。

相当于什么都不用做。

或者说，相当于听到大司命说这句话的瞬间，与东三神的因果已经消解了。

“就这么简单？所以你说的代价是什么？”沈良有点不敢相信。

“简单，但也难。”大司命只是弯了弯石刻般僵硬的嘴角，似乎是挤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