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很难么？”

“倒也不是……”司命说道：

“面见东三神需要的祭品不少，恐劳民伤财，所以祭礼司决定每年最多登一次神阶……这登神阶便是送人入神界见东三神……不巧的是，今年登过一次神阶了。”

沈良笑道：“我不急，可以等明年。若是有所花费，我可用灵药支付。”

司命笑道：“花费自然是有的，不过也不劳仙人支付。只是一年一次是祭礼司先辈向百姓承诺的，不可违背。”

“没事，我理解。”

“不过，如果良仙着急，我倒是可以替你引荐引荐大司命。”

“大司命？”不仅沈良第一次听这个词，就连钱榆和吕常新也面露疑惑。

司命笑道：“东三神为山神之上的山系神，那祭礼司之上也有个统管山系的大祭礼司，便由大祭司掌管。

虽然暂时不能让你进入神界，但却可以将你引入神界与人界的中间地带，见一见大司命还是可以的。”

沈良一想，那也好，提前接触一下中间人，试探一下东三神的态度。

于是抱拳道：“那就有劳司命了。”

“我不劳，有劳的是踇隅山的卫离离……”

“哦，她？”沈良听过这个名字，在跂踵山的时候，正是她看上了瘦瘦，收为入室弟子。

司命为微感奇怪：

“良仙也认得她么？想必知道她乃踇隅山调香院首席，调香之术已然达到了达明之境！

经她手制的，别说是香牌香囊，就算是一颗香丸、一搓香粉，也是抢手得很呀！”

说着，司命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瓶。

对吕常新道：“去，把香炉拿来。”

自己则取出一把玛瑙刀，削去瓶口的蜡封，拔下瓶塞。

一股奇香飘散而出，熏得满屋生香，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吕常新拿了一座青瓷香炉，连带篆模、香铲、灰押等一套工具。

钱榆早擦干了桌子，拿出一个小木案当做炉承。

吕常新将香炉放在炉承上，笑道：“司命何时得了这宝物？”

司命笑道：“这正是卫离离亲手制的香粉，千金难买啊。”

又对沈良道：“等我点燃了香粉，你顺着烟路而去，不可抵抗，不可走岔，便能见到大司命。”

转头问吕常新：“若想随香遁入清明之境，该用何青文啊？”

吕常新笑道：“司命又在考我。”说着从一旁书桌上拿出纸笔，砚好了魔。

笔走龙蛇写下一行字，递给司命。

司命接过一看，点头笑道：“不错，不像偷过懒的样子。”

吕常新撇嘴：“什么叫不像，我从来不偷懒的。”

司命微微一笑，拿起灰押按平炉中香灰，放上篆模，用香勺小心翼翼地从玉瓶中取了适量香粉。娴熟地打了个莲花香篆。

又取了一支香木签，在煮茶的炉中点燃了，吹灭明火，引燃香篆，盖上香炉盖。

只见袅袅香烟飘出。

司命道：“请良仙入定吧！”

沈良嗅烟入鼻，闭目盘膝。

冥冥中仿佛看到烟雾钻入鼻腔中，化作一条蜿蜒的小路。

只听眼皮外的司命念起吕常新写的青文：

“行于烟，无返有终，见羊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