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中无物,只有一群满身是伤的人蜷缩在角落。
而这群人身面前,横着三具尸体,尸体致命伤均在颈上大动脉处,显然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血液喷得到处都是,地板、侧壁、天花板,像满墙盛放的蔷薇。
“谁!”听到有人跃下底舱,蜷缩的人群人发出惊恐的质问。
“放心,我跟上面那群人不是一伙的。”看到这些人,沈良大致猜出了情况。
黑暗中是微微松懈的叹息声。
“你也是被他们劫来的吧……上面那群天杀的畜牲!”
与底舱这些人交谈几句,也印证了沈良的猜测。
底舱这些人才是这艘船的原主人,刚从孟麓城运货到同望村,昨夜被当地强盗趁虚而入。
争斗间不知是谁砍断了系泊绳,等强盗将原船工押入底舱时,船已顺流至神弃河段。
正赶上河中凶兽兴风作浪,和沈良。
“那这些人下手挺狠的啊。”沈良看了看地上那三具死相凄惨的尸体。
“你猜错了,他们是我杀的。”人群中站起一位红衣裳、红头巾,满身是伤的妇人:“我叫姜红巾,是船老大,也是船上的奉米祭官。”
姜红巾吊眼薄唇,细脚伶仃,一股子阴鸷劲儿。
“昨晚这三个人躲在角落不帮我干仗,哼哼!以为我不知道呢……想等打出个结果好做墙头草,该死!”
姜红巾说着转向了沈良,道:“但你可以帮我……我说话直你别介意,你能顺着帆跳下来,足以说明身手不凡。否则再待下去也是个死。
其实若不是我一时不察被偷袭,那几个玩意还入不了我的眼——我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娘们儿!
怎么样,不用再考虑了吧。”
然而沈良还在考虑。
这姜红巾也是个狠人,担心两虎相争,最后无论帮哪一方,最后都会落下骑虎难下的局面。
关键不是怕虎,而是担心徒惹劫云。
想到这里,姜红巾已等得急了:“好吧,只要你帮我夺回青文,这次运货的利润可以分你一成。”
哦吼,还有钱拿?
可惜沈良对钱没什么兴趣:“你是说那老头子祈祷时用的笏板,是你的青文?”
“什么,他也是祭官?呸!山神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连那种渣滓都封祭官……算了,一句话,你帮不帮吧!”
沈良也不答话,只是抬头看向了进来时的地板门。
“呵,你就别想着自个儿逃难了。那扇地板门由箓匠打造,只要你还是个人,绝无暴力破开的可能。唯有等他们下舱灭口咱们时,尚有一丝机会……
这样吧,三成利润!这你要是还不答应的话,那咱就一起死在这儿吧。”
姜红巾说出最后通牒后,等待沈良回复的过程也更加耐心了一些。
姜红巾的自我砍价,出乎沈良的意料,只是不置可否地哂笑着反问:“你确定我破不开这门?”
姜红巾啐了口痰,骂道:“我的船我能不知道?”
只听“嘭”一声爆响,舱底船工只觉眼前聚然一亮,一道光柱自地板门处射了下来。
地板门化作碎片的背景中,一闪而过的,是一道衣衫破旧的人影飞跃而出的画面。
可惜沈良不是人。
“他……他娘的是什么牲口!?”姜红巾惊叹。
他是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