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藿聊天后,沈良知道猴脸老头应该是祭官,而且级别不会高,是比祭酒低一个等级的、最低级的奉米。
奉米在借用山神的神力保佑船平稳运行。
几声感恩打断了沈良的思绪。
船员们簇拥着沈良千恩万谢起来:
“多谢少侠救我性命!”
“少侠真乃及时雨啊!”
……
上辈子吃够了领导画的大饼,沈良向来是不在乎这些口头夸奖的,随意打量着四周环境时,发现一些不对劲。
船员身上多有负伤,但却不是颠簸中的跌打伤,而是利器伤。甲板上也有淋漓血迹隐隐指向船舱。
看这些人也都是老船员了,对于行船的相关操作虽然熟练,但好像对该船工具摆放位置却不熟悉。
最重要的是,沈良腰间插着的青铜尺向沈良传来一阵按捺不住的杀意!
对船员的杀意!
青铜尺由心宿仙法炼化为仙器,自然带有一丝仙法本身的意志。心宿表现形式虽为杀伐,但其本意却是刑罚。
这也就意味着是心宿仙法对船员们起了杀意,说明船员们犯下了杀孽!
使用心宿仙法杀死这些人,并不会增加劫云。
但这并不意味着沈良就要大开杀戒,毕竟仙法的意志并不能代表沈良,他才是青铜尺的主人,而不是反之。
猴脸老头抱拳笑赞道:“这位少侠敢在这神弃之地独身闯荡,不知出身何处,又要往哪里去呢?”
这倒是把沈良问住了,一时语塞。
猴脸老头看出沈良的尴尬,笑道:“是我明知顾问了,有如此身手、胆敢独行荒野的,除了阙流还能有谁呢?”
“呃……”
首先是肯定不能称自己是阙流的人的,但同时,若说出去自己是仙人,又恐徒惹因果。可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其他合理解释。
“我懂、我懂……”猴脸老头见沈良不说话,竟然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你们阙流都是要干大事的人,自然有你们的秘密,是我多嘴了,多嘴了。”
算了,沈良也懒得跟他打辨,认为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反问道:“那你们呢?为何又会在这里?”
众船工忽然变得分外紧张,只有猴脸小老头笑道:“我们本来是要去孟麓城的,谁知在同望村码头停靠时系泊绳断了,不巧,被风浪推到此处。
不巧神像又被掂离神位,一时失了神力,令河中凶兽趁虚而入。若非遇上少侠,一船人都要葬身鱼腹了!
待老朽准备片刻,再来宴请少侠……呵呵,还不快请少侠入舱歇息!”
说着给一船工使了个眼色。
那船工引着沈良进了船舱,舱中不大,除了几张休息用的吊床,便是绳子、梯子、桨橹一类的杂物。
走到转角才发现还有一扇通往底舱的地板门,解开上面紧闭的铜锁,掀开了门,指着漆黑的门洞,带着些歉意笑道:“上面实在太乱了,委屈少侠到下层少歇。”
现在还不知道为何青铜尺会对这些船工产生杀意,那就将计就计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反正区区凡人,伤不了仙人。
“无妨。”沈良一跃而下,刚一落地,就感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往鼻孔里钻。
几乎是同一时间,头顶传来“嘭”的一声迫不及待的关门声,紧接着哗啦啦又上了锁。
“对不住了少侠!就怪你运气不好撞俺们手上,到时候落得什么下场,可别怪俺。不过咱也是仗义人,会跟老头求情的!”隔着门传来船工发虚的话语。
沈良早看出这些船工不对劲儿,谁让这船是去孟麓城的,面对顺风船的诱惑,不介意跟他们玩儿玩儿。
底舱阴暗潮湿,寻常人或难视物,但沈良仙体仙目,只抬眼一扫便,舱中就象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