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低头看了看羽衣,那些贪婪的目光都汇聚在羽衣上。
二月朔所化的女体令村民无限留恋,又亲眼看见女体化作浓雾隐入这件羽衣,村民们再也不能正常看待这件衣裳了。
光是看到上面那后抹冷白色,都能想起那绝美的风景!
沈良只庆幸自己满脸是血,否则被村民看出脸红,岂不大失仙人之态?
用仅剩的一点玉璧心里的力量,沈良振衣而起,在村民们直冲云霄的感恩戴德声中,向着白树林飞去。
妖魇因果已了,洞天劫云尽消!
这骤然如释重负的狂喜,几乎快要比得上高考后的放纵!沈良只想他妈的狠狠地睡上三天三夜!
白树林中大多灵敏灵植虽然还没恢复,但许多地方的白色草毯却已初具规模,那堪比羊绒的柔软,令躺在上面的沈良生起阵阵睡意。
沈良不断沟通着二月朔,担心她的安危,倘若无恙的话顺便替自己疗疗伤。
然,二月朔陷入了深沉的睡眠,怎么也叫不醒。
只好强忍剧痛,用拙劣的手法为自己接骨——也不怕接坏,反正二月朔醒来后都会治好。
草毯上的露水浸润伤口,甚至还有细微的滋养功效,一阵舒适的酥痒感伴着困意上头。
睡吧……睡吧……
草毯就像安全而温暖的怀抱,令沈良心里只剩下两个字:
枕头。
没有枕头,是这片草毯唯一的不完美。
捡了块石头,稍有些低了,随手摸到怀中的玉璧——垫上它岂不正好?
沈良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欣慰,随意扫了一眼玉璧。
只是这一眼,如一道惊雷击中天灵盖,麻意直透脚底板——哪儿还有什么睡意!
玉璧上的纹路,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自小看到大的纹路!
也是他上一世临死前,眼中最后的景象!
上面的纹路乍一看似是云气,可云气缠绕间似有某种古老的韵味。
这是沈良七岁时第一次看到这纹路时的感觉——来自一本家传的古书,书中搜罗了许多流失海外的碑石拓片。
自此这感觉便拓印到了沈良心中,再也不能忘记,即便是这份感觉,也令他视若珍宝,从不舍得在人前提起。
直到参加毕业之后,工作的黑作坊接到一单奇怪的订单,要将一块古代璞玉雕成两枚玉璧。
纯白的羊脂玉,沉甸甸的一块,沈良只一打眼便知道,至少有一套房那么重。
古玉来自何处?
只是问一句就令老板破口大骂。
但经验丰富的沈良还是通过一丝血沁和若有若无的土腥味,隐隐有了猜想。
奈何对方给得实在太多了,仅仅只是咰一口老板嘴角漏下来的汤,都令沈良无法拒绝。
高回报换来的是甲方极端的苛刻,以老板为中间人,沈良的设计方案被退了不下二十次。
终于惹得老板大怒,责令三日内过稿,否则这单白干!
还发着烧的沈良无奈从被窝里爬起来,连通三宵。
最后交稿日,灵感枯竭的他忽然想到家传古书上的这页纹路。
这页描摩了无数遍,闭着眼都能画出来的纹路。
沈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块璞玉就是为这纹路而生的。
怀着必过审的自信,沈良在璞玉上挑选了一片合适的位置,用铅笔打出线稿。
画着画着,眼前晃晃惚惚,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线稿不是用铅笔画上去的,而是玉石自己长出来!
这是何等的天衣无缝!
然后……
沈良再睁眼时就穿越到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