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朔,邪雾过!
消失十年的梦魇骤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时他们才想起离去已久的山神!
本就吓得移不动脚的村民,只是痛哭着等死。
可当“邪雾”漫过在场的村民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极寒,只是在炎热夏日里带来一丝略感舒适的凉意。
玉璧被浓雾托着来到沈良面前,玉璧就好似被无法理解的力量固定在空间中。
像摘下一枚成熟的蜜果,沈良轻轻摘下玉璧。
瞬间,两枚玉壁相互呼应,两团白光汇在一起,一瞬间几乎将天地照成白昼!
祂更加疯狂起来,哭喊着用肉须不断地抽打这团白芒,却只是像细小的钟槌敲着着巨大钟一样,除了发出“嗡嗡”声响,没有半点作用。
在玉璧白芒的神迹之下,振奋着村民的意志,再也无人害怕祂了。
失去了村民们的恐惧,祂的力量开始极速消弱,乃至连体型也缩水起来。
而原本占据了村民心里的恐惧,此刻都变成了对沈良信仰,源源不断地向着那对玉璧输送而去。
双璧的白芒越来越盛!
沈良拘束着这团白芒,形成了自己模样的法象!
沈良的法象越长越大,冲破了二月朔所化的浓雾,仍在继续长大。而祂却在越变越小。
此消彼长之下,两者体型很快就变得一样了。
变化还在继续,法象甚至变得更巨大。
“结束了!”沈良的法象低头看着祂,雷电缠绕法象青铜尺戳了下去。
祂惊恐地张开上下颌,发出婴儿般娇弱的哭声,但搏不到任何同情,被沈良一尺扎成“串”形。
这一击令祂的哭声嘎然而止,像扎破一个装满水的猪尿泡,腥臭的青灰色黏液爆浆开来。
这些黏液化做一阵臭雨,但却没有落到地上,尽数被吸入做为妖魇的漩涡之中。
而紧接着,漩涡也消失不见。因此而翻涌了近十年的碧阳何,终于再次迎来了它的宁息。
“结束了!赢了!”秦藿大吼着。
沈良再无力拘束玉璧的力量,任由法象溃散、任由白芒融化在初升的朝霞之中。
沈良的躺在河滩上大口喘着粗气,伤痛、心宿二段的反噬,便潮水涌来,摧残着他的心神。
随手摸向怀中,却发现没有仙药了。不行,得找二月朔再找一点儿。
想到二月朔,沈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起来。
二月朔说过她是山间雾气成精,不用说,这浓雾便是她的本体,只是……为何还不凝回人形?
正想着,浓雾中的空间震荡起来,整片雾气出现一圈圈向外扩散的涟漪,伴随着的还有弥漫天际的一个声音。
一个因放慢而变得低沉的、女人的声音,像是梦中的低喃。
雾气也在此刻慢慢聚集,凝集成一个巨大、匍匐的女体。
原本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村民被这奇景所震撼,男女老少们恐惧着邪雾、却又被这具完美的型状所吸引,想逃又不忍逃。
像丢入滚油的冰,在两个极端之间反复煎熬。反复享受这恐惧中的绝美!
女体不断自我压缩。
沈良认出来了,这是二月朔的身形,若这团雾继续压缩下去,就能变回二月朔本体。
但女体压缩到约十丈长时,像是到了一个极限,轰然炸开,再次散作无形状的雾团。
雾团再次凝集、压缩、炸开。
一连数次,女体终只能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在山谷与众生心神间荡漾。
保持着雾气的原形,钻入沈良的羽衣。羽衣五彩的本质,再次被遮成冷白。
沈良艰难地坐了起来,掂了掂手中的玉璧,说来好笑,还没细看过这枚玉璧呢。
正这样想着,忽觉身上怪怪的,便觉此地不安生,连忙把玉璧揣进怀里。
就看到在场近百村民的目光齐唰唰指了来过,像贴身毛衣的刺挠。
村民的目光中有敬畏、害怕、感激……这些沈良都能理解,为何还有一丝别样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