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巷子里几乎看不见光,本来就没有路灯可言,而楼距又窄又小,只有谁家的窗户里透露出拿一点点光源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几乎占据了所以听觉,但他还是尽量打满精神,尝试着能否听到远处的一些声响。
一声女性的尖叫在夜晚格外刺耳!
柊野当然也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千雅的声音,但这种时候应该不会……刚好还有别的案情发生吧。这个声音的源头估计也就一两百米的距离,
越靠近,柊野还听到一些扭打挣扎,导致物品碰撞。他愈发紧张起来,
“住手!”他自看见两个人影,别说脸就连衣服也辨认不了一点,也就知道一个高大,一个瘦小。
那人丝毫没慌,反问更加粗暴,他狠揍了小个子一拳,直接把她抗在身上,轻巧地像抗一个包一样。
这一个动作,因为看到了裙子的轮廓,看来这个小个子确实是女性。
柊野没有犹豫,“再不住手,我开枪了!”
男人没有说话,他们之间隔着不到20米的距离,那男人全然没有理会柊野的威胁,见他带着人准备翻上围墙。
时间流速停住了,这是第一次瞄准人射击,他有点慌张,希望不会误伤千雅,只于那个罪犯,他只想让其脑袋见光,
但害怕射不准,他思考过后决定瞄准身体。
一分……两分……在极度缓慢的时间流速中,柊野不仅仅在调整自己瞄准的枪,也在安抚自己的情绪,冷静、冷静,虽然自己很揪心,但不要因为自己的情绪波动丧失了判断……
他不断对自己说话,安定内心。
随着枪响,时间再次恢复了,在寂静的深巷中,这样的响动如同雷鸣。
光?
他不确定那是什么,但子弹确实被一个发亮的什么东西挡了下来。或者说那是高速子弹碰撞到什么擦出的火花。
异能者?这是他脑中第一个想到的解释。在犹豫之中,柊野没有开第二枪,他跑了上去,但那人已经翻越了围墙,
枪声引得周围的楼栋的一些窗户亮起了灯光,至少他得以看清那个男人的一些样子,比如发型,是比较少见的莫西干,外加体型身高,那家伙应该有两个自己那么宽,
可恶,如果子弹无效,自己更别提打赢他了,能力者……这完全超出自己的的预想了……只能寄希望于警察会不会管了,虽然希望不大。
他跳回地上,搜寻了一下找到了刚刚的自己的弹壳。
赶紧走吧,不然被人看到自己,也说不清楚。我记得最近的警署是……
“警察同志,我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能不能麻烦你们赶紧出警。”柊野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这个时候,我们就算过去,嫌疑人也早就跑了,你放心,我已经帮您立案了。”这个位看上去40岁来的大叔,反复打量着手里的弹壳。
“明天,明天人都不知道死透了没有。”柊野也清楚,这不现实,他也只是发泄心里的不满,随口抱怨。
晚上的警署也就只有一两个值班的人,这个老大叔显然不想去拼命。再等着警察慢悠悠地调查……等他们到时候在哪里找到千雅的尸体吧。
也可惜没有门路,如果能找到附近帮派的人,说不定解决还有作用一点。自己这体格反正也混不进帮派,之前在学校也看那些人不顺眼,算了算了,想这些……
“我听你们说遇到了能异能者,兄弟跟我讲一下情况吧。”从值班室里走出来另一种制服的家伙。
““诶?””
“你是下午那位小哥,这挺巧啊,跟你道个歉吧,我和小姐了解情况之后,确实是你把她带回来的,很感谢你,下午我有些激动了。抱歉啊兄弟!”
柊野暂停了一下时间……
“没事儿,解开误会就行,小老哥你是……警察?”
“嗯,不太准确,我是异能者搜查官,在高塔专门负责异能者相关的事务。对于我们的警察同志,他们也是普通人,拿异能者没什么办法,不过我刚好有空,还劳烦小哥带我去现场走一趟,不知这样可以吗?”
柊野暂停了一下时间,
“那太好了,事关我女朋友的生命安全,真的很感谢小老哥愿意出手。”
“不必客气,事关异能者,本就是我的工作,只要情况属实,小哥你是提供线索的人,我反倒要感谢你才是。”
“那我们赶紧出发,”柊野心里有了一线生机,
“诶等等!”
“嗯?”同样风险也是有的,如果事关异能者的搜查,那么作为异能者的自己,如果在他面前穿帮了,那就危险了。
不过从刚才的试探来看,自己的时间暂停能力并不会被他察觉到。这破能力就这点好,其他人眼中永远是无声无息的,只要自己别表现得太反常,应该随便可以糊弄过去。
“怎么了小老哥,”长时间的跑步,加上心里的压力,汗水一刻不停的从柊野的额头上淌下。
“我叫,岸田一辉,小哥怎么称呼?”
“柊野幸,您好,岸田老哥。”
他的个子比柊野高半个脑袋,他拍了拍柊野的肩膀,“坐我的车去吧,很快的。”
柊野还是第一次坐上摩托,这种强风吹面的速度感,他的内心十分羡慕,但矿区只有小电驴可出售,像这样的摩托只有那些监管者才有资格……
但听说东京城区就不是这样,大家可以自由的买车什么的,这其中包括摩托。但他这辈子都没去过东京,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验明真假。
“对了柊野老弟,你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啊?怎么又跟异能者扯上了关系?”
“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二女生,我的青梅竹马,之前我们从小一起读书,只是我不是读书那块料,后来退了学,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即使是我这么普通的……”
“额……抱歉打扰你回忆了,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下她的外形特征,包括她现在穿什么衣服之类的,这方面……”
“额……这个她的白发还是很显眼的,长发过肩,衣服的话,当时太黑,我们没看清,不过看轮廓能看出来穿的裙子。包括那个异能者也是,只知道身材高大,能当两个我了,有个比较少见的莫西干头。”
没几分钟,车子骑到了那个巷口,
“挺黑啊,”
“习惯就好,矿区的晚上是这样的,”
“老弟你没去过东京吗?”他打着手电一边调查着周围的痕迹,
“没有,我这种自由矿工,哪有钱去东京啊,能活着,还要养女朋友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嗯……不错,老哥一定帮你找到女朋友,放心,我们来矿区就是专门处理,这些异能者的事情的。”
“我曹,你这他马手电!”
“哦,不好意思,”岸田赶忙把手电的光从柊野脸上拿开,“光顾着说话了。”
“怎么样?”
“墙对面,骑车可以过去吗?”岸田问到。
“应该可以,我们往那边绕绕。”
巷子里路不好走,岸田没有骑得很快,柊野也格外小心,每过一个路口他都会停下时间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不过要去墙对面显然没有这么好走,似乎他们得从更深处,绕一个大弯,再往回,这样才能抵达。
“老弟,你确定你认识路吗?”
“认识,至少白天是认识的。小心一点啊老哥,前面那里是不是有光啊,”
“应该是,”不过岸田没有减速的打算,
嘭!
冷不防的枪响,把柊野吓了一个激灵,虽然没打中,确实是朝他们射来的。
“老哥,这不停吗?”
“没事儿,这车防弹,你躲我后面就好。”
他这样说,柊野也没办法,如果放慢时间来看,柊野看到的是子弹只要靠近到他附近就会被无形之物给弹开,这多半就是他的异能。
岸田就这样顶着子弹一直开到他们面前,才慢慢停车,眼前有七八号人,穿得花里胡哨,手里都拿着枪,显然是帮派的人。
岸田翻下车,柊野也好跟他一起下来,
眼前一位黄头发红挑染的哥,走了上来,
“我还说什么人这么勇不怕子弹,原来是搜查官大人,失敬失敬。”他把自己的枪收了起来,但他身后的小弟们没有。“不知搜查官大人,这大半夜地,不去陪女人睡觉,溜达到我们帮派的地盘上来了,这是干嘛啊?”
“在下收到群众的举报,附近有异能者的袭击事件,这才在附近看看,如果你们有看见可疑的人,欢迎给我提供线索,”
“那没有,我们帮派之间都是普通人,可没有私藏异能者。”
“他们身后有点不对劲,”柊野小声在岸田背后提醒。
“能否请你身后的几位弟兄,让开看看?”
“你说这个吗,”黄毛红挑染给了个眼神,“这只是我们帮派之间的私斗,还请官爷别太在意,这普通人的私斗,大可不必劳烦到,异能者的搜查官大人。”
眼前这名死者,正是莫西干发型,身材也很健硕,完全符合柊野之前的描述。
“他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这个还需要我调查一下才能清楚,不知几位兄弟,可否配合一下?”岸田的话严声厉气,与刚才和柊野闲聊时简直换了个人。
“搜查官大人,初来乍到的,不要这么大脾气啊,你的主子,让你下来是为了耀武扬威的吗?”他拍了拍岸田的肩膀,“大人要是不放心就去,检查一下吧。”
“那尸体我带走了,可以吧?”
“这可不行啊!”黄毛转过身,“你可以看,但拿走尸体……”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那就有点打我们的脸了。死者为大,我们做掉的人,你还要带走,搜查官大人微妙管的有点太宽了吧?”
“没有尸检,我们如何判断他是不是异能者。”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来处理的只是一个背叛帮派的普通人,根本没有看到大人您说的异能者。”
黄毛冷笑,“当然,我们也是遵纪守法之人,如果大人真的有搜查令的公文,我等自然会配合您,如何?”
“哼,恐怕我申请到公文回来,尸体已经被你们处理干净了吧。”
“那怎敢,我们一定会保护现场的,尸体当然不会动它一分一毫。”
“说得比唱的好听,我看你们一个个有恃无恐,恐怕你们其中也有异能者吧?”岸田一直板着个脸,不透露多余的情感。
“哎呀呀呀,大人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我们都是守法良民,自然相信大人,一定会依法依规办事吧?要是知道,自己的手下,仗势欺人,滥用公权力,上面的主子听到,也会不开心吧?”
黄毛的态度一直强硬得很“我们帮派都是反对暴力,最讲道理和法律,如果大人你没有一纸公文的话,恕我和兄弟们很难配合啊。”
“哼,尸体的事我不再过问,你在处理这位叛徒时,有没有在附近遇到一名高中女子?”
“嘶……这应该是没有的,说到底,这个时间,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高中女生。”他勾起嘴角,“就算有,也不太正经,都是一些上年纪的假货。”
“我们走。”他转身回到车上,柊野也跟着坐上后座。
飞驰的空气穿过耳边,
“这样就走了吗?岸田老哥。”
“柊野老弟,这件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牵扯的要深,但这不代表我会就此手收手,我得先回去请示我的上级,也就是大小姐。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今天我们就暂避锋芒吧。抱歉啊老弟,让你失望了。”
“老哥言重了,道歉不必,我一个普通人,面对能力者也做不了什么,也是多亏了岸田老哥,我才找到那个莫西干头的家伙,
而且,听刚才那些帮派的人说,他们也没看到千雅,我们一路上也没看到有千雅的尸体,她多半是活下来了。只要她活着就行,总能找到她嘛。”
“嗯,老弟你还乐观就好。不过,我可能要说点你不爱听的话。”
“咦?老哥直说,你都为我做这么多事儿了,咱们之间,不用客气。”
“不管是那个莫西干头,还是那几个帮派成员,咱们今天遇到的人全与异能者有关,所以我有两种假设。
其一,你不是当时没有看清人脸嘛,那个莫西干头抓走的人可能根本不是你女友,而是其他人。
其二,那就是你的女朋友,她本来就一个异能者,因此才会被卷入其中。”
“怎么可能!”柊野过去激动的反驳,“她一直都在学校读书,而且她也从来没用过什么异能,她也没跟我说过啊。她一直都在学校老老实实读书,这说不过去啊,哪有人会觉醒了异能什么都不做的。”
“你先别激动,老弟!我只是猜测,这毕竟没有证据的,我们也还没排除第一种可能性,那个莫西干头,也许只是和一个陌生的女异能者纠缠。”
“我还是觉得不对,千雅她要是真的是异能者,还要我救她干嘛?我只是个普通人。”
“老弟,你可能不太懂,异能者也不全是可以战斗的异能,而且尤其是这些非战斗异能,很多时候是根本看不见的,无声无息地就发动了。对这种异能者来说,能隐藏起自己的能力,反而才是是异能厉害的原因。
比如透视,比如读心,很容易就能在生活中取得一般人难以企及的优势。这也是高塔一直在努力控制异能者的原因。他们远比我这样的战斗系异能者带给社会的影响要大得多,只需要躲在暗处,就能搅动整个东京。”
听着岸田的解释,柊野暂停了一下时间,
这些话,真是字字诛心啊,他莫不是在暗示我。放平心态,他并不是在说我,一会对应的时候千万别慌。
“异能者……原来是这么危险的存在吗……”
“对啊,这就是高塔的职责,塔不仅管理着整个东京,也是为了应对这一百年来,人类面临的全新调战【异世界】与【异能者】”
“老哥,你们高塔的人,真令人羡慕。东京塔真的很壮观,即使在矿区,都能看到。”
“嘛,毕竟日本如今唯一的地标。不过我本来也是东京城的市民而已,只是在学校培训觉醒了异能,好不容易考进了搜查局罢了。”
“原来老哥是优等生,我还以为你肯定是武力派呢。”
“哈哈,能进高塔工作的,都是成绩好的,我在里面是最够呛的那批,踩着线进来的,而且我确实是武力派,搜查局有体侧,所以帮我抬了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