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玉见王渝之脸色不断变幻,笑道:
“怕是你已经猜到了,一个将军而已,以往王家祖上又不是没出过,不至于你一回来,家主就召集族人开家宴,还要宴请四方宾朋。”
“外祖父真正的用意,是将在外的族人,以一个名正言顺的方式调回来,到时候即便你带人走了,他也可以说是你执意带人走,王家无法阻拦。”
“这第二人嘛,是你的四爷爷家的三伯王元毋,他这些年一直负责王家对外的生意账目,从未出错过,但在王家之内却没什么存在感。”
“这个人很有野心,王元毋一直想远离晋阳,去外界独自成立王家支脉,摆脱主家的束缚,但外祖父始终不肯放他离开,怕无法掌控。”
“你姐夫对王元戍的评价是,有司马懿之才,却无司马懿之魄,他就是一匹等待伯乐驯服的野马。”
“谁要是能驯服了王元毋,得到了他的效忠,就等同得到了王家在外的所有生意渠道,和一些见不得光地生意来路。”
目视王渝之专心听讲,徐良玉拿过一盒胭脂打开闻了闻,面容多了几分狡黠。
“第三人嘛,这个人不在晋阳,现在远在长安,是你二爷爷家的大伯,名叫王元通。”
“当今天子还是相王时,他是长史,后升为凤阁侍郎,行宰相之权,还曾被天后派遣当过控鹤丞,因深觉屈辱后辞官还乡。”
“一年前,太子想起王元通,让他担任了司竹监这一职位,长期居住在终南山。”
“王元通这个人极有才华,也是极度心高气傲之人,之前良玉与他并无交集,只是见过几面,但也深感之学识深厚。”
“王元通是你的伯伯辈,且有官爵在身,人家不可能屈尊给你当谋士。”
“良玉想说的是,你若是能与王元通交好,可以把他的孙子拐来,他孙名为王渝翰,论学识远在你姐夫之上,有状元及第的才能,且文武双全。”
“但王渝翰这个人吧,跟你一样不着调,年少时喜外出,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晋阳了,也不知去哪了,或许只有王元通,知道王渝翰去了哪里。”
“王元通,住在终南山的,司竹监王元通?”
王渝之出言打断了徐良玉的话,南山钑镂子,那个沙斯假冒的王元通,是他的大伯?!
也对,王元通也姓王,自称南山钑镂子,是他大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是感觉好别扭。
猛然间,王渝之呼吸急促了几分,想起之前在洛阳时,与长公主的对话。
长公主不让他去洛阳找(王元通)沙斯的麻烦,难道真的只是让王元通干掉太子,栽赃给天子这么简单吗?!
长公主要将王元通玩弄在股掌之中,不让王渝之参与进来,会不会也是有着王元通,是王元戍胞弟的身份在?!
侄子砍了大伯,即便王渝之是为民除害,可在王家人眼中怎么看,那可不是不孝这么简单了,是大逆不道。
到时候,王天阙一定会将王渝之踢出王家的,王渝之没了王家的背景,还怎么替长公主掌控各大世家?!
深吸了一口气,王渝之觉得现在的长公主,就像是一团迷雾,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他以震慑。
一箭三雕,不,这怕是一箭十几雕了,她把所有人的心思,玩得透透的!
徐良玉见王渝之听到王元通几个字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幽幽道:“渝之可是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