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宴那一脚用了三成力,沈行是跛着腿从二楼下来的。
刚到一楼客舱,沈行就一头栽倒在赵时宴的床铺上,声音闷闷的:“乔兄,你这一脚真是疼。”
赵时宴不以为意:“给人赔罪,总要有点诚意。”
经过刚才的事,沈行也反应过来自己是唐突了,可他不理解,苦哈哈的道:“夫人怎会如此生气?”
赵时宴拿起没看完的书继续看:“你还指望这样一张庚帖就讨回一个婆娘?”
沈行苦着脸看向赵时宴,语调严肃:“我父亲就是这么把我娘娶回家的呀,还有我祖父也是,他们说没必要搞得太复杂,真心最重要!”
赵时宴刚想说话,突然脑中白光一闪。
是了,他总觉得周曼给他的感觉有些怪异,不像什么爱花钱的富商娘子,倒像个养在深闺的官宦之女。
还有刚刚,出了这等事,出来主事的居然只有夫人,金老爷连面都没露。
赵时宴飞快在心中思量,沈行忍不住催促:“乔兄,你快和我说说!”
赵时宴不疾不徐的问:“令堂和你家祖母可都是商贾之家?”
“是啊。”
“但是你要求娶的妹子不是,所以你这一招不但没用,还直接开罪了人家。”
这次换沈行吃惊了,他道:“你是说夫人不是商人之家?那她们是什么人家,总不会是官府的人吧?”
赵时宴眉头微皱:“应该是的。”
“那我该怎么办?”
赵时宴看了他一眼:“你家世显赫,就算真是求娶官宦之女也说得过去,只是他们这些人最注重规矩,你回家去和家中族人商议,拿出足够诚意,三媒六聘一一走过,应当还有可能。”
沈行咬了咬牙:“好!等我跑完这一趟便马上回家去,然后亲自去妹子家中求娶!”
沈行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他不认识那妹子。
“咳,乔兄,你可愿意再为我跑一趟?”
赵时宴转过身去,认真的看起了书。
沈行:......
入夜。
二楼船舱。
周曼斜倚在榻上,看着金塬掉进她设的陷阱。
“啪!”
黑字落下,白子被截断后路,只剩死路一条。
金塬挠挠头,认输道:“小姐棋艺高超,小的不是对手。”
周曼慢悠悠的收拾棋盘,懒懒的笑:“听说皇甫棋艺不错,等到了那边,我要与他对弈几局。”
“小姐怎知...”
周曼抬眼看他:“就许你们了解我,我就不能了解你们啊?”
女儿家眉眼含笑,说些霸道话的时候也是又娇又俏。
金塬耳尖一红,低头不再看。
“小姐,船家求见。”门外家丁道。
周曼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拒之不见的道理。
“请进来吧。”
粗壮汉子还是那副短打装扮,进屋后恭敬行礼:“老爷,夫人,小的打扰了。”
金塬:“有事吗?”
“是这样的,咱们船上有条规矩,行程过半时会进行庆祝,咱们厨房今日做了席面,给各位爷们儿放松放松。”
周曼懒洋洋的笑:“有劳船家,那就送进来吧,也让他们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