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塬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小的见过大小姐!”
周曼抬手示意:“坐着说话,上茶。”
金塬乐呵呵的灌了两杯水才道:“大小姐莫怪,小的...真是渴了!”
周曼看了眼念菊,后者会意,立即道:“倒是奴婢们疏忽,奴婢马上给外面的兄弟送些茶水。”
金塬忙起身致谢:“有劳姑娘们了,他们都在角门处。”
周曼笑道:“你带回来几人?”
“回大小姐,一十五个。”
周曼看了眼望梅:“不少了吧?”
望梅无奈一笑,转而看向金塬,正色道:“可都是靠的住的?这一趟不是走镖,你们护送的可是宝贝疙瘩,万不能出错,我丑话说前头,谁掉了链子就自己去跟公主请罪!”
金塬屁股还没坐热,赶忙再次跪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小的们就是豁出去自己的命,也会护好大小姐!”
周曼起身,亲手把人扶起来:“快别跪了,把计划与我说一说。”
周曼拿来图经展开,金塬熟练的在上面勾了几处地点。
“小姐,咱们有两个选择,一是走陆地,从金陵出发,沿途经过宣州、祈门、信州、建州,横穿大半个南唐,最后达到福安。”
这张图经周曼每日都要看上许久,闭着眼都能找到那些地点,自然知道金塬所说不虚。
南唐虽与南越有大半疆土接壤,但金陵在南唐最北,而铁矿在福安,位于南越最南。
这一南一北,距离着实不近。
周曼问:“第二条路呢?”
“二是走海上,从金陵出发,北上经京口到达出海口,然后沿海一路南下,最后到达福安。”
“你的建议呢?”
“小的建议是走海上,一来是速度快,可以比陆地节约一月脚程,二来省事,不用面对南越的层层关卡。”
望梅点头道:“南越素来对南唐严防死守,商队过境都要严查,哪怕借着镖队的掩护,奴婢也担心的很,走海上确实更安全。”
周曼看向惜竹:“你说呢?”
惜竹手里甩着她的二节棍,道:“金塬,海上的线路你们走过没有?”
“我没亲自走过,但我带回来的兄弟中有人走过,且这些人水性都极好,据他们所说,这个季节的海上还算安全。”
周曼没说话,慢悠悠的在图经上描画,看的金塬直皱眉。
“大小姐,您...已经猜到咱们要走海上了?”
周曼随手标的几处地点全都是海上运输时,沿途需要经过的补给点,如果不是悉心研究过绝对画不出!
周曼颔首:“我必须在两月之内回来,走陆地的话太赶,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而海运只需要一月余,时间刚好。”
望梅道:“所以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走陆路?”
“是,海运是唯一的,也是最佳的路。”
话已至此,众人就沿途可能遇到的问题商榷一番,大家玩起了找茬游戏,一次次把计划优化,直到暮色沉沉,周曼才不得不把人送走。
“对了,周无言怎么样?”周曼笑着问道。
金塬也噙着笑意:“小公子很适合镖队,三月前亲自押送一批货物去了南汉,前些日子传回消息,一切都好。”
“他是个皮猴子,不服管,你们莫要惯着他。”
金塬道:“小公子性情肆意飞扬,但粗中有细,做事周到,倒不似大小姐说的这般。”
望梅在一旁道:“小姐这是自谦,就想听你夸她家好弟弟呢。”
金塬嘿嘿一笑,并不说话。
周曼隔空点了点他:“这才是个实打实的精猴子!”
望梅立即明白过来,叹了一声:“唉,小丑竟是我自己。”
文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捂唇轻笑:“依奴婢看,您三位可没一个糊涂的呢。”
众人齐齐笑出声。
惜竹被这群人绕的头晕,靠在窗台上打哈欠。
念菊低着头绞着帕子,也不知从何时起耳尖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