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

“肖大哥，这是我前几日绣好的鞋，本是要给家中兄长的，可他脚长了脓疮穿不得这种不透气的，要不...给你穿吧。”

一脸络腮胡的男子笑道：“那就等你家兄长脚好了之后再穿便是。”

女子急道：“我再给他做也行的！”

男子看了看递到手边的鞋，挑眉一笑:“行，那肖大哥收下了，多谢妹子的好意！”

说罢，男子把鞋子揣进怀里，冲女子摆摆手，便径直消失在夜色。

待身后女子的脚步声远去，男子才从暗处出来，闪身进入后院，沿着抄手游廊来到一处偏僻院落，熟门熟路的推门而入。

屋内。

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端坐着，身前是下到一半的棋盘。

“将军，手谈一局如何？”

闻言，络腮胡男子露出一个笑容，显得整个人落拓不羁，掏出鞋子放在一旁:“能和燕王殿下对弈，求之不得。”

二人落座，李瑶却对着男子打趣起来:“又是府中哪个小丫头啊？”

男子不以为意:“水房的小林，给我做了双鞋子。”

李瑶摇头轻笑:“将军贴着这满脸的胡须尚且让女人惦记，若是她们看到将军本尊，估计真要以身相许了。”

“瑶叔，莫要打趣，咱们还是好生下棋吧。”

论棋艺，整个南唐怕也找不出李瑶的对手，半炷香的功夫，男子就败下阵来，只是他也不恼，反而笑了起来。

“如果南唐交给瑶叔，我家主上可就真要睡不着觉了，当年盛传瑶叔是天降神童，读书过目不忘，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才知道传言非虚。”

李瑶面上神色淡淡:“我倒宁愿自己资质平庸。”

男子看着李瑶，终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瑶开始慢吞吞的收拾棋盘：“将军，往事不可追，咱们还是说说现在吧。”

男子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白水，一饮而尽，嘴角挂着笑:“我就说你怎会半夜找我来下棋，原来还是有事，说吧，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李瑶眼神冰冷:“昨日宫中的计划失败了。”

男子神色一凛，很快便恢复如常:“何处出了纰漏？”

“原本埋好的钉子被拔了，我只来得及寻了他一点错处借机激怒他，李刑关了他三个月禁闭，这和我之前的计划相去甚远，几乎算是失败了。”

李瑶微垂着头，眼中闪着阴鸷的光:“李如达没这么聪明，他必然是有了帮手。”

男子脊背挺的笔直，即使是坐着也不动如山，加上异常魁梧的身形，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此时，男子的脸上却不如李瑶那般失望，他笑了笑:“我和李如达在战场有过交锋，他是个打仗的人才，心思尚算缜密，并不是个纯粹的莽夫。”

“瑶叔，我倒觉得你小看他了，单论计谋，他定然不如你，莫说是李如达，我也绝不是你的对手，但他绝不是个蠢货，这件事兴许就是巧合。”

李瑶摩挲着手中的棋子：“将军，如果说歌姬暴露是巧合，那前些日子郑王在宫中的闹剧，也是巧合吗？”

“前些日子我不在金陵，回来后也听说了此事，不过是宫闱艳史，有何特别之处？”

李瑶面露困惑：“我只是觉得那件事巧合太多，所以套了李意的话，根据他的描述，当时他更像是中了毒失了心智。”

男子忙问：“可有实证？”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