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菊掐了下惜竹的小臂,笑道:“他要凡事都说的清清楚楚,还怎么捞钱?你就只听了个话头就飞走了,还差点把咱们小姐吓出个好歹。”
周曼也摇头笑:“倒也不怪惜竹,我现在是风声鹤唳,自己喜欢吓自己,既然已经提醒过李如达,我想他再蠢也不至于转头就忘。”
“小姐,那二小姐的婚事...”
周曼神色淡淡:“无事,我们等着就好。”
望梅端着药碗进来:“小姐,先喝药吧。”
周曼穿衣起身,想了想还是写了一封信递给惜竹:“你去送到凌王府,切记亲手交到李如达手中。”
“是。”惜竹还是一身黑衣,踩着夜色飞了出去。
周曼靠在木椅上,拇指和食指无意识的搓着,屋中一时安静下来,直到药汤快凉了,望梅菜忍不住上前打扰:“小姐...”
“念菊,你去告诉佛夏,就说秋高气爽,她家小姐憋在家里时日也够久了,没事还是要出门走走,如今她是待嫁的郑王妃,若思念郎君,见上一见也是合情理的。”
周曼眼神沉冷,嘴角勾起一丝笑:“也是时候让她掰回一局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虚名,总要出去炫耀炫耀,把前些日子折损的面子挽回来一些,不然日后,她这个郑王妃要如何在京中立足?”
念菊领会了周曼的意思,柔声道:“小姐放心,奴婢都记下了,一定一字不落的转告拂夏。”
周曼呼出口气,接过药碗,皱着眉喝干净,嘴巴里舔着饴糖,看着屋中只剩下她和望梅,周曼才想起自己睡觉之前做的决定——
她要告诉望梅真相。
“小姐,您有话跟奴婢说吧?奴婢听着,您放心的说。”
望梅又何尝看不懂周曼近些时日的欲言又止,只是,她牢记自己的身份,断不敢打扰主子做决定。
周曼愿意说,她自然就愿意听,周曼不说,她也绝不会自作聪明的猜测主子的想法。
饴糖全部在口中化开,舌尖苦味渐消,周曼不再犹豫。
她有许多事情需要一个商量的人,她要有别的眼睛替她多想一点,多看一点,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信心一个人能处理这些事,经过李瑶的事情之后,周曼真的有些害怕。
望梅机智聪颖,心思缜密,不同于觅兰的大胆跳跃,望梅更适合作为她的眼睛,能常常提醒她。
两个合作无间的队友是不能隔着秘密的,况且,这个秘密至关重要。
烛光半熄。
直到念菊回来,周曼才将所有事告诉望梅,而一向清冷自持的女子第一次露出不加掩饰的惊讶。
念菊凑到望梅面前打量,笑呵呵的道:“这是怎么了,你的医书丢了还是月信不准时了?”
望梅有两件十分在乎的事。
一是她的医书,那比她的命还宝贝。
二是女子的月信。
望梅作为大夫,十分看重月信,认为一旦女子月信紊乱,那必然是提示身体出了问题。
为此,念菊几人经常拿这两件事打趣她。
只是,望梅今日没有心思玩笑,她在努力消化刚才听到的信息,心中难以平静。
而此刻的凌王府,许承佑的心也正在油锅上煎熬。